零点看书>仙侠修真>尘缘>章十 俱往矣 三
,能成什么气候?”

道德弟子神情登时轻松下来,冥山人众早就恼了,其中一人拍案而起,指着纪若尘,喝道:“你是什么东西,敢在此胡言!”

纪若尘看了看仍在席中的尚秋水,笑了笑,道:“我可不象道德宗的世外高人们那样好说话”

子奇眉头皱起,却并未阻止手下他也想探探这个突然出现的纪先生的底细自己这手下实非莽撞的人,此刻摆出一副愣头青的架势来,也是存了这个心思

冥山那人听纪若尘如是说,更是迈上前一步,冷笑道:“不好说话便怎样?”

纪若尘忽然笑意尽收,森然道:“便是炼了你!”

只见纪若尘双唇微开,忽然吹出一口阴气,内中隐约可见一口青铜小鼎,式样古拙此鼎见风即长,刹那间已长至丈许大小,悬停半空缓缓转动起来说也奇怪,帐中凭空出现如此庞然大物,竟然未使得空间变得拥挤,每个人都能清晰地看到鼎身上精致繁复的花纹和文字交织,从眼前流动而过,却又感到这个巨物离自己有一段距离

众人眼睁睁看着鼎口有袅袅青雾蒸腾起来,冥山那人则是直接感受到被一道沛然难当的吸力罩住了全身,一点灵觉提醒他应当立刻运起神通摆脱青雾然则不知为何,一见此鼎,冥山那人便是全身战栗,气力如雪狮子向火般消融殆尽,全然无法抵抗,瞬间便被吸入鼎中

青铜古鼎即刻加速旋转起来,越旋越小,顷刻之间又缩回寸许大小的一口小鼎,只是鼎中不住传出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后又化成阵阵兽吼,不论惨叫还是兽吼,都是凄厉之极,在帐中回绕良久,仍是不肯散去

冥山众人哄的一声,一齐站起,子奇骤然右手高举,止住欲向前冲的手下,面上尽是黑气

铜鼎自行飞回,落入纪若尘掌心

一时间帐内一片死寂,无数目光均落在那有若凝脂白玉的肌肤上竖着的青铜古鼎此鼎铜绿斑斑,不知流传了多少年代,鼎身篆刻着无数精致繁复的花纹和只在古籍上隐约出现过的文字此刻帐中惨嘶余音未散,在众人眼中,只觉鼎身上每一个笔划都似在渗着鲜血,幽深的鼎口处恍若有无数冤魂在无声悲鸣

在无数目光注视下,铜鼎缓缓倾倒,从鼎口中滚出一颗米粒大小、色泽幽黑的小珠来,珠身尚可见隐约缭绕的藏青雾气

子奇眼角不住抽搐,死盯着纪若尘掌中小鼎,沙哑着嗓子叫道:“炼妖鼎!”

纪若尘根本不理会子奇,张口一吸,铜鼎冉冉升起,重新归入他口中而掌心中留下的那粒丹珠则随手一抛,扔给了玉童

玉童浅笑道:“多谢主人恩赐”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丹珠抛入口中但见她玉面上骤然升起一片艳红色,更显得妖艳欲滴,却也透出了三分诡异而那剪水双瞳的深处也浮起一层鲜血般的殷红,久久不褪血色之中,似仍可见一个挣扎哀号的身影

安禄山望向玉童色迷迷的目光中突然多了些不自然

见玉童吞了丹珠,冥山众人更是激愤,纷纷取了兵器法宝在手,还有些干脆顶心出角,胸膛生毛,现出部分妖相来

道德宗众人不动声色,只是纷纷将手放在了剑柄或是法宝上,玉童则盈盈笑着,纤纤十指梳理着丝缎般光滑亮丽的长发,神情恢复了柔媚

“都别动!”子奇回身一声暴吼,方才镇住了蠢蠢欲动的手下

子奇双目通红,几乎要滴出血来,盯着纪若尘一字一句地道:“阁下竟然敢以炼妖鼎祭炼我冥山部众,这是与天下妖族为敌!今后只望阁下好自为之,千万不要横死在哪处沟壑里了”

子奇说罢,向部众一挥手,道:“我们走!”冥山部众便鱼贯而出

经过纪若尘席前时,纪若尘据案而坐,把玩手中酒盏,注视着旋动不休的酒浆,徐徐道:“区区一个冥山,也配代表天下妖族?”

子奇霍然转身,双目瞪得几乎要凸出来!但他终是忍下了这口气,领冥山部众出帐远去

冥山众人走后,帐中重整酒宴,先前的肃杀一扫而空,哄闹喧嚣,其乐融融酒酣耳热之余,安禄山便向济天下问道:“济先生,现在这里没有外人,不妨说说俺安某人该当何去何从?”

济天下整整衣冠,向安禄山一拱手,朗声道:“灭族之祸已在眼前,安大人还不早思保身之道吗?”

他可谓一语惊人,当下便恼了许多将佐,纷纷喝骂:“一派胡言!”“安大帅洪福齐天,你这是想咒他么?”

也有人曾听过济天下名头,便道:“先别急,且听他说些什么”

安禄山一抬手,帐中众将喧嚣即止,然后道:“胡儿驽钝,还请济先生详细教我,祸从何来?”

济天下环视左右,安禄山便道:“这里皆是随俺出生入死的兄弟,先生有话但讲无妨!”

“也罢!”济天下双眉一扬,问道:“敢问安大人现今何爵?”

安禄山一怔,道:“俺受封东平郡王,怎地?”

济天下又问道:“安大人武将封王,本朝可有先例?”

安禄山便道:“不曾有”

“安大人身兼平卢、河北、范阳三镇节度使,另外兼职无数,帐前雄兵十万,上将千员敢问大人,如再欲升迁,当左迁何职?方圆千里,还有何方土地可纳入大人麾下?”

安禄山笑道:“东北边的地盘已经全是俺的了,还能怎么着?难不成在西南再给俺一镇?俺可不习惯西南瘴疠之地至于升官,那个相国俺是不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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