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纪若尘步法看似依天时八卦而动,但细想起来,却又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他抬腿落步,就似落叶随风,自然而至只是风瞬息万变,落叶自也飘动无方
二天君不急动手,定神再观,果不其然,纪若尘绕着接踵而至的三头秽魔转了一圈,又将三魔摧化这一次的步法,与上一回完全不同,分毫没有规律可言
龙象天君低声道:“他手中那道黄光,看上去象是除秽宝物洚虹璎珞……”
白虎天君低声回道:“不,那黄光中又有一道暗红,该是重新炼制过的破魔璎珞!这东西,世上可没听说有几块……”
眼见纪若尘身怀至宝,地位尊崇,有大来头的青衣和殷殷又紧随在侧,一时间二天君均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都下了追随之心只是纪若尘手中那根桃木棍怎么看也不象是仙家至宝的样子,不知要派何用场但是这根木棍被纪若尘郑而重之的拿在手里,想来必有妙用看来非是桃木棍不好,而是二天君眼力不佳
省悟这点之后,龙象白虎二天君都深觉自己功夫下得还不够,日后有暇,当痛下苦功,好好修修眼力
龙象天君忽然吸了口冷气,叫道:“不对!快收了法宝!”
不待白虎天君回答,他大手一抖,已将一个桌面大小、晶光灿然的轮刃收回体内白虎天君见机也是极快,立刻也收了法宝
原来纪若尘虽然击破秽魔后即敛去了手中黄光,但那道微弱的明黄光华有如大海孤灯,一明一暗间,已不知吸引多少以灵气为食的秽魔目光!龙象白虎法宝光华灿烂,那还不把左近的妖魔都给招了来?
面对着扑天盖地般涌来的黄泉秽魔,纪若尘猛一咬牙,迎头冲入群魔之中!白虎龙象二天君分列左右,将青衣与张殷殷护在了中间,紧随着纪若尘杀入了茫茫夜色
嘻嘻!哈哈!嘻哈!
一声又一声婴孩的笑声在众人耳边响起,重重叠叠,转眼间细流已汇成巨lang,不知有几千几万个婴孩在同时嘻笑那千万双盯过来的无瞳血眼,目光均有如实质,实有如芒刺在背
凩婴脸上仍是一副哭号之相,口中发出的却是清脆细嬾的笑声
纪若尘左手间黄光闪烁不定,身法如烟如幻,在众魔中穿插来去,完全是一副贴身肉搏拼命的架式,对于凩婴的笑声充耳不闻,那只桃木棍始终提在右手,倒是不曾动用张殷殷天狐秘术于人于妖均是极强的,对这些秽魔却是有力无处使不过她修术时首重炼心,定力极佳,此刻听闻这足以使寻常修道人失魂发疯的凩婴哭声,只是脸上稍失血色而已青衣道行虽弱,却是完全不受凩婴影响而二位天君神情自若,虽早已运功抵御凩婴之音,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他们如闲庭信步,真元骤提忽落,只在外敌近身时方提聚真元,所有近身的秽魔均是一击而杀
似是见笑声无效,又不知哪个凩婴突然大叫了一声:“死了!”
刹那间,成千上万的凩婴同声大叫:“死了!死了!死了!……”
稚嫩的童声尖利如刀,排山倒海般向五人冲来!
张殷殷嘤的一声,脸色刹那间变得雪白,唇角渗出一道血线龙象白虎二天君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真元骤乱,身子也是一晃这么一停顿的功夫,他们身边登时多了数十只秽魔,挥动利爪,狠狠地在二天君身上抓了几记
这些魔物本是由黄泉秽气所生,无形无质,为它们所击,伤也非是外伤,而是伤在真元灵气、三魂七魄上,正因如此,方深为修道人所忌
白虎天君眉心间光芒骤现,一道强芒瞬间将身周魔物摧得干干净净,但他面上已有了些犹豫之色而龙象天君脾气要暴燥得多,同样被伤,他却是怒意上涌,圆睁双目,骤然暴喝一声:“都他妈的吵闹些什么!”
这一声暴吼实已凝聚了龙象天君全身道行,有如巨lang排空,轰轰隆隆的迎着凩婴尖叫声逆冲而上吼声余音未尽,已有数以百计的凩婴凄然惨叫,双眼中喷出两道脓血,然而颓然枯萎
“妈的,老子就不信杀不出这鬼地方!”
龙象天君显已动了真怒,一把撕去身上道袍,露出肌肉虬结的上身,挥手中那把有如桌面大小的轮刃已在手中,然后口中粗话不断,大步向前,转眼间已越过纪若尘,一马当先,向着洛水杀去!
此时此刻,龙象天君再也不掩藏形迹,真元尽显,一道晶灿光华绕身而飞,直是当者披靡!
纪若尘一怔,随后一言不发,紧跟在龙象天君身后,向着洛水杀去白虎天君则摇了摇头,叹一口气,脚下一慢,落在了队伍后方,行起了殿后之责
此时夜空当中隐着一个卓约身影,正是黄星蓝她道行高深,此行又带了太璇峰数名道行不弱的师兄弟,是以此刻洛阳虽危,依然安之若泰
遥望着纪若尘等人一路苦战,向着洛水方向杀去,黄星蓝有些赞赏,又有些疑惑地道:“龚师弟,你看若尘居然能推算出洛水乃是秽气最弱之途,准备遁此杀出洛阳,真是难得,不枉真人们多年教诲只是以他道行,就算有了七圣山那两个马屁之徒相助,也难杀出洛阳?唉,真是少年人,不知天高地厚龚师弟,你去召集黄赵二位师弟,先行到洛水沿岸扫荡一下黄泉魔物!龚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