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吃点儿好。君弃剑走到床边,说道。
李九儿闻声一怔,抬头一看是君弃剑,松了好大好大的一口气。
君弃剑道:九姐,你脸色也发白了……辛苦了,歇歇吧。说着,便伸手要接她手上的药盅。
李九儿微笑着递过药盅,当即退出房外。
君弃剑坐落床沿,一匙一匙的喂着诸葛涵喝药,每每匙到唇边,小涵便微微张口,只堪让药汤一点一点的流入口中,除此之外,浑身上下包括眼皮全没其它动作……她是睡着、还是醒着?无法判断。
君弃剑一匙一匙的喂着,只觉得很痛心、很心痛!
就算石绯和曾遂汴没有说、就算任何人都没有说,他一看就知道了。
因为照顾小涵的,是李九儿。
不是怀空!
那就代表,怀空一定出事了。
君弃剑感到懊恼、感到气愤!
当初探知小涵的下落,却没有立即前去认亲,便是不想让她卷入自己所处的斗争漩涡中;即使他们终究因中计而相见相认,他仍然处心积虑的让小涵远离第一线战场,远离最危险的地方……
可是……计中有计、人上有人,意外还是发生了!
九姐……不要了……有了点声音,细如蚊鸣的声音。
君弃剑这才发现,靠在小涵唇边的匙子里,药汤并没有减少。
小狼在床角边轻轻的呜了一声,摆动着颈子,似乎在对诸葛涵表示,床边的人不是李九儿。
诸葛涵闻声,眼皮抖了一抖,她想张开眼睛,不使劲便张不开眼睛。
可她如今浑身上下又剩多少劲?
君弃剑看得心酰道:别勉强,听得到声音就好了……
哥……诸葛涵再次启唇,不唯有气无力,根本连气都快荡然无存。
是我,是我!君弃剑轻轻拂开盖在她脸上的头发,不经意的,触到了她左额上的鲸印,那一个囚字,一时不禁悲上心来,可又怕自己的声音一旦呜咽了,小涵又要更加伤心,忙咽了口唾沫,沈住了气,又道:是我,小涵,哥回来了……
诸葛涵还是没有动作,她已没有力气作出任何动作,只是那泪珠顺着稀上的睫毛,一滴又一滴的划过脸颊。
她的手指一抖、一抖,她想动,她多想能动上一动!
君弃剑察觉到,轻轻的握住了诸葛涵的手。
不知哪儿生出的力气,诸葛涵身子向前一倾,扑在君弃剑怀里恸哭出声……
房门外,李九儿、曾遂汴、石绯叁人,听到了那哭声。
李九儿吐了一口大气,道:好了……小涵终於哭出声了……
真个是如释重负。李九儿很清楚,小涵不仅是因伤而病、因累而病,这病还是出来的。可说伤,她的肩伤早已近乎痊愈;说累,她连睡了将近二十日,再累也该够了;这病因也只剩了。君弃剑回来了,小涵终於能吐出这口气,这病必能不药而愈。
曾遂汴道:医好了一个,还有另一个……说着,放眼望向院中西北角。
是屈戎玉的房间。
哼哼!你很担心那一个吗?李九儿蔑声问道。
曾遂汴嘿嘿一笑,道:是男人都会担心的。
李九儿道:那你不去看看她?
闭门羹我吃多了。曾遂汴耸耸肩,转向石绯道:你吃过没有?
只有一次,和阿竹一起吃的。石绯搔着头赧笑道:这种东西,我可不敢自己去吃。
我都有叁次了,你才一次!十几步外的房门忽然打开了,王道闪出身,迎上道:是你没胆量、还是妻管严?
另一边,堀雪也走了近来,但还离他们一丈便停下脚步,道:若要说实在话,屈姑娘才是最重要的。
这一句话,让其馀四人尽皆沈默。
对,很重要。他们现下正卡在是否要与聚云堂为敌的关键点上,君聆诗已经表示,此事要留给君弃剑下决定。而他们又知道,君弃剑每次下决定,怀空、瑞思、屈戎玉叁人的意见非常重要。
如今怀空已经不在,瑞思近来也表态置身事外,只剩屈戎玉一人。
他们仍然都认为,屈戎玉必定会要求君弃剑与聚云堂为敌。
将要与这南武林首屈一指的门派成为敌人,这对於眼下的林家堡来说,是大过天的事!
诸葛涵的房门打开了,君弃剑走了出来。
他看见堀雪,只道:你果然来了。
你知道我会来?堀雪对这句话感到有点儿意外。
君弃剑点头,道:我在湖口镇遇到聚云堂主,他告诉我,道镜领旗下仅馀的百名弟子进攻林家堡……
这和雪会来有什么关系?王道不解的问道。
君弃剑道:河伯生前要对抗的一直是倭族兵马,可见河伯游历至倭国时,道镜必定是一个有能力调动倭国大军的人物,我们也一直以敌人将有数万军兵为前提来拟定战略。可结果来的只有旗下百名弟子,这就代表着在这几年之间,倭国极可能发生了政变,致令道镜失势。一个在政场上失势的人,必定连性命都难保,古往今来皆然,公孙≥、锺士季即是例子。可道镜还能领有百名弟子,让我认为他是一个视徒如子的人,他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弟子,才会领着这百人一起在倭国内逃难。聚云堂主又说这百名弟子在我林家堡中一战尽灭,道镜仅以身免。既然如此,那么堀就是道镜仅剩的唯一弟子了。如果是我,想要保住这个弟子,与其将她带在身边,不如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