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吧!继续忍吧!看看你比较会忍,还是我聚云堂会忍!
...
门内门外相对愁。
不对,不是愁,是闷。
王仁政守得百无聊赖,曾遂汴也是一般。自从探出了那几个赌盘之后,瑞思便不再出钱让他去赌了。没了赌本,曾遂汴也无事可作,镇日只是在屋里乱逛,逛得闷极!
我快闷出病了!他冲进瑞思的房里,叫道。
要找大夫吗?瑞思若无其事的应道:应该不用吧?你只是快病,还没真的病。等病了再去就好。
她在看书,但只有其中两页快翻烂了,其馀则犹如新品。
瑞思的回答,与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令曾遂汴一时无言以对。沈默半晌后,才道:不然,好歹给我些酒钱……九儿说什么也不肯给!
你会诗仙剑诀吗?瑞思瞄了他一眼,反问。
曾遂汴不假思索,随口便道:我从来也不使剑!
瑞思道:天下武学,只听说君无忧的诗仙剑诀,需得以酒助兴,才能显得威力。你既不会诗仙剑诀,又何必喝酒?
曾遂汴一怔,真应不出来了。
又过半晌,他叹了口气,道:再不然……你至少也行行好,告诉我,还得要等多久?这般无止无歇的等下去,我真会疯了!
你很想打聚云堂吗?瑞思又反问。
曾遂汴又一怔,思索了好一阵子,摇头。
聚云堂不是他的目标,害死了梅仁原、钱莹的崔旰和钱柜才是。
那你就耐心的等着……瑞思温然道:我也一样,不想与聚云堂为敌,我以为连君弃剑都不想与他们为敌、林家堡上下全都不想!但问题是聚云堂不信,否则那监视我们一举一动的人早该走了。他一日不走,便代表聚云堂仍然将我们当成敌人,不论我们有些许动作,都可能引起他们的杀机。若果我们还想达成我们最主要的目标、还想活着入蜀,那就只能忍,忍到聚云堂不再将林家堡视为敌人为止……
那要多久啊……曾遂汴愁然道。没酒喝、又没事干,他真的快病了。
瑞思一笑,道:我怎知道!你去问问外边那位仁兄,或许他知道。当然,指的是王仁政。
曾遂汴无可奈何,悻悻然走了。
瑞思摇摇头,又开始看书。
晋书.帝纪第一.高祖宣帝懿
...
另一边,蜀中,剑南节度使官邸,崔旰府。
四个月就这么无声无息、无风无浪的过去了。
如今河北战事已非胶着状态,崔旰也是一军之将,他很明白的知道,再继续维持现状,田承嗣必败无疑。
若果田承嗣一败、甚至投降,朝廷就会开始追查这次叛乱的起因。到时,田承嗣会不会把我崔旰的名字丢出来担罪?
官场如战场,想往上爬、甚至想求生,便只能踩着别人的尸体……
那可以肯定,是一定会的!
到时,我不仅官职不保、人头也会不保,更别说称王称帝了!
再想深一层……仲参!都是那天杀狗娘养的仲参!出这什么馊主意?什么把皇室血统的秘密流传出去,我就能有机会割据蜀中,自立为王?他根本就是打算陷害我,让我被朝廷问罪,革我职、杀我头,他才能从南边入侵,侵占巴蜀!
妈的!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发制人!
崔旰心意已决,当即传令唤来了二百亲随卫士,吩咐过后,立即行动。
二百亲兵出发后,崔旰坐瘫在椅上,呼了口气……
干掉他!只要先干掉他,就没事了。届时,就算田承嗣拉我出来扛罪也好,我还可以再把仲参丢出去。死人是不会辩解的。
备寝。崔旰向侍女喊道。但喊又非喊,因其有气无力。他太累了。
崔旰回到房里,在侍女的协助下换好了衣服,而后咿呀一声,侍女出房,拉上了门。
崔旰上c躺平,闭上了眼,心想着: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
但咿呀不唯一声,是两响。
崔旰心生不悦 ̄我都要睡觉了,谁又开门?
干什么!?崔旰转首向门口骂道。
但一睁眼,他愣住了。
他看到杳伦站在门外,刚刚帮他更衣的侍女面无血色的跌坐在旁。
下一瞬间,是一颗圆球向他飞来,飞落到被褥上。
是个头,人头,他最引以为傲、那二百亲卫队长的头!
崔旰饶是个沙场老将,也惊得瞠目结舌。
不,或许就因为是个沙场老将,才会有如此反应。
天下名将勇将,其实武功未必差距多少,阵前临敌,胜负也只一线之间,胜者便名扬天下、败者人头落地,如是而已。
而他这两百名精英卫士,可都是蜀中万里挑一的勇士,尤其卫士队长还有徒手杀虎的经历!怎可能……仅仅半个时辱不到……
主子叫你。杳伦冷冷说道。
听到这话,崔旰差点要哭出来了!
当初接受杳伦的提议,让云南方面帮他剿去了没钱就扁,还一度以为找到了好帮手、好盟友,岂料……
养虎为患!
主子叫你!见崔旰没有反应,杳伦沈着气又说了一次。
崔旰这才回神,注意到杳伦居然脸不红、气不喘,甚至连一滴汗也没流。
他才刚刚打倒了二百名勇士啊!居然还像没事一样?这家伙是人吗?
崔旰不禁感到沈重的绝望感……死定了,这次真的死定了……
征战沙场二十载,从来没有这么无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