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今情勢,趙仁通實在有利多了。
屈戎玉慢悠悠地抬首看著日頭,道:「擁有青城派作為壓陣的底牌,怎麼算,這一仗我們都很難有勝算,是吧?」
徐乞頷首,道:「妳難道有辦法拉攏與會群雄?」
屈戎玉道:「這行不得,一旦我說服了與會之人,趙師叔為求得優勢,立即便會將青城派投入。一群臨時組成的烏合之眾,怎也不會是擅長劍技與騎兵作戰的軍隊對手。故以拉攏他人,絕不可行。」
青城……徐乞道:「這就是最大的問題,妳要怎麼擊敗青城?」
「不要擊敗就好了。」屈戎玉微笑著,似毫不將青城派放在心上。
徐乞想起在山門,她問了自己能不能敵青城,自己認為勝不了後,她雖進行了思考,但顯然無任何失望或意外的神情,不禁皺起了眉頭。
屈戎玉仍微笑著,道:「徐叔叔不介意我以下犯上?」
「說吧。還有時間就說吧。」徐乞自然也注意到屈戎玉曾望日的舉動。
屈戎玉歛容正色道:「趙師叔長於戰術,因應戰場千變萬化,戰術也詭譎多變,不能盡言。戰術的目標,在於增強己方之士氣,以求戰鬥的有利及主導地位。戰術至上之道,在於『勢勝』~即是擁有比敵人更大的優勢、更強的戰力,讓
對手失去戰意、己方認為必勝,則敵人將自行潰敗、已方愈戰愈勇……趙師叔對於『勢勝』極其執著,力行不已。我也承認,戰鬥畢竟是由士兵進行的,只要取得士氣上的優勢,便能得到勝利,這是戰場上的鐵則。因此,趙師叔的目標很單
純:我們都知道青城的實力,實際上在這一場亮劍會上,只要他一將青城投入戰場,趙師叔一定會贏。這也是他最大的弱點~青城是他的底牌,最終的底牌。」
「底牌……自然是不會輕易亮出來的。」徐乞道:「妳的目標……」
「讓他一直押著這張底牌。這張牌他還想繼續用下去,他絕對不願意讓青城在這一戰中就受到太大損傷。所以在摸清我的底之前,趙師叔必定會將青城壓住,務求一旦投入,便能立即決定勝負。只要讓他感受到自己還處於優勢、只要我
不亮底、只要我沒有更多戰力投入,他就不會讓青城參戰。故以,我不只不能讓群雄向我靠攏,甚至連徐叔叔你的參戰,都不宜讓趙師叔知曉。」
徐乞神色一凜,道:「這麼說……適才那人也……是叫李戎央吧?」
屈戎玉一笑,這一笑已是回答。
「此是山道,不宜騎兵行動,趙師叔必然一路前進、一邊尋找著適宜青城展開部隊的地點。應該就在前面百丈遠的……」
「一天門。」
「我們該離道而行了。」屈戎玉探首向前,道:「從這塊棲真岩可以攀上山壁,我們要繞過一天門,直接到雲崖洞去。徐叔叔該沒有問題吧?」
徐乞抬頭一看山勢,再看外頭的幾具屍體,二話不說,一縱一躍,竟在近乎垂直的山壁間跳上去。
屈戎玉見了徐乞的體勢,亦不禁訝然。
木色流成名也非朝夕,但一向只以氣功見長。可現今看徐乞身法,可一點也不比凌雲步差呀!
屈戎玉忙道:「徐叔叔,注意!以趙師叔作風,必定在崖頂伏人!」
徐乞沒應聲。
他早注意到了,適才的幾具屍體中,顯然有摔死的。因此,他才搶在屈戎玉前頭攀上崖壁。
徐乞,一向不會搞錯自己該作什麼。
十幾年來,都沒有搞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