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压着心里的震惊,风扬渐渐虚眯起眼睛问道:“你想说什么?”
“放花家一马。”花立果没回头,却不卑不吭的说道。
风扬摇了摇头:“不可能。”
花立果缓缓收回举起绿凤玉佩的手,再次滑动轮椅,缓缓转过身。
他那张苍老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盯着风扬的眼睛里,却透着一股难言的复杂。
“她在哪里?”僵持了好久,风扬再次冷着脸问道。
花立果微微摇头,三缄其口。
风扬沉着脸问道:“你认为可以威胁到我”
花立果桀桀笑道““我这一辈子,见过死人,见过半死不活的人,也见过死而复生的人,你认为谁又能威胁我?”
一老一少,四目相对,眼神的交锋,让他们再次僵持下来。
有时,不肯妥协的时候,就是比毅力的时候,谁的毅力更强,谁就是最后的胜利者。
但是风扬并没打算这么做,他一边盯着花立果,一边缓缓拿起了江如烟送给他的红色手机。
滴滴滴找出一个号码,风扬盯着花立果,缓缓将手机放到了耳边。
“我要花家彻底消失。”风扬不怒不笑的说道。
听到这句话的花立果,显得很平静,但苍老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无奈。
“你怎么看?”风扬这话,像是对着花立果说,又像是对着手机里的人说。
花立果嗤嗤笑道:“风扬,你果真是个人物。”
“然后呢?”风扬虚眯着眼睛问道。
花立果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愠怒:“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就如此喜欢?”
风扬冷笑着问道:“你花家是鹬,是蚌?”
花立果深吸了一口气,平静的问道:“你要如何?”
风扬冷声说道:“告诉我想要的,只要你活着,花家就在。”
花立果微微皱起眉头:“为什么不能是你的附庸?”
“不信。”风扬直言不讳的说道。
花立果沉默。
只要你活着,花家就在。
这另一层意思是,如果突然薨逝,花家必灭。
这对于一个82岁的老头子来说,是无法选择的死局。
这离花立果亲来的初衷,也相距甚远,甚至可以说出乎预料。
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花立果觉得自己真老了。
这年轻人的嗅觉之敏锐,杀伐之果断,简直超越常人何止千倍万倍。
这一刻,他才彻底明白,花家惹上了一个什么人,惹到了一个怎样的旷世枭雄。
“电话费很贵。”风扬盯着花立果提醒道。
花立果抽搐着满是皱纹的脸颊,一字一句的说道:“实际上,你现在未必能吃得下花家。”
风扬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却并没回答。
花立果长叹了一口气,再次滑动自己的轮椅,缓缓转身,然后慢慢的朝门口滑去。
看着这位精明的老人,风扬没有同情,更没有所谓的内疚。
或许,这位精明的老人在年轻20岁,恐怕也是一样。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
曾经,爷爷不能凭着自己的智慧和手段解救风家的灭亡。
今天,花立果也不能凭借自己的威望和智慧解救花家。
这是时代的淘汰,更是丛林法则的经典诠释。
不要谈什么公平,公平永远是强者的口头禅,弱者,没有资格发言。
就在花立果慢慢将轮椅滑动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停下了。
然后,他背对着风扬,轻叹着说道:“保留清域吧。”
“可以。”风扬不冷不热的说道。
接着,坐在轮椅上,面对着紧闭病房门的花立果终于笑了。
笑得是那么释然,笑得是那么满足,笑得是那么凄凉。
咚咚咚。
轻轻敲了三声门,然后紧闭的房间门被推开,站在外面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
绕到花立果的身后,轻推着轮椅,将花立果推了出去。
就在花立果的轮椅转弯的时候,他扭头朝风扬的病房里看了一眼,然后又绝望的笑了。
向寒凝急匆匆走进病房,可当她看向**上的风扬时,顿时一怔。
病**上,风扬依旧原样躺着,昏迷不醒,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轻盈的关上病房门,向寒凝走到风扬的病**边,有些尴尬的说道:“对不起,我上当了。”
实际上,刚才她走出病房的一刻,就明白自己被花立果算计了。
但是在那种情况下,她已经别无选择。
躺在病**上,一动不动,闭着眼睛的风扬突然说道:“你不是那老狐狸的对手。”
“那你们谈了什么?”向寒凝疑惑的问道。
风扬:“把你嫁给花无名。”
向寒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