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有田任由钟老抓着手,老人家没放手,他不好先松开。只是不知道钟老口中的救命之恩是什么意思,就知道一个劲的摇头晃脑。“没有没有。”
钟老虽然穿着简朴,但他身上无意中散发出来的气势,却是高人一等,令人不敢轻视。
陈细英端两干净的碗,提着个茶壶走了出来。“嗨!老头子,还杵在那干嘛?还不快请人坐着喝杯茶。”
“是是是。”
张老秃奴仆般,将凳子上的花生壳吹干净,然后将钟老两人迎上座,谄笑道。“老人家,从四九城搭火车过来累坏了?”
“不累不累,刚飞过来。”
张哲辉坐在钟老左手边。“姗姗,你去把我房间收拾下。钟老,喝点热茶暖暖身子,就先去休息下!”
钟倩也关切道。“是啊爷爷,喝杯热茶,去睡会儿!”
钟老拗不过,飞了五个小时确实有点累了,喝了点茶水后就去张哲辉房间睡了。下午的时候,张有田夫妇又去水田拉了一板车干稻靠回来,家里都是木板老床。在板子上铺上一层稻靠,然后再添上一层毛毯,躺上去软绵绵的,比睡席梦思还要舒服。
张哲辉安排好,晚上钟老睡自己房间,钟倩和姗姗挤一个房间,他则去伯父张有水家睡几天。
张老秃等村干部见张哲辉家里来了客人,在旁边陪了一会儿,就回去了。走之前,让张哲辉和胖子他们去村长家吃饭,目的还是为了修建水泥路的事情。席间张哲辉爆口一百万,弄的张老秃几人心里七上八下,张哲辉又忙着招呼客人,他们插不上话。
说多无益,惹张哲辉不高兴了,人家一毛钱不给掏,岂不是傻眼了?
看着张哲辉一家喜气洋洋的场面,胖子心里好不难受。想多坐上一会儿,跟钟倩搭搭话,却被张黄梅硬拽着拖回家,帮着伯父一块收拾房间去了。
“怎么会想到这里来啊?”
桌子上就剩下张哲辉跟钟倩两人,他们来的有点突然,令张哲辉有些手足无措。
钟倩鼓起脸,颠怪着撒娇道。“怎么,不欢迎人家来啊?”
“哪能啊!”
张哲辉抓了抓头,“就是房子比较破旧,条件不好,怕你和钟老住不习惯。陪我出去走走!”难得好天气,带她四处走走,散散心也好。钟倩不是一直想要体验下乡下农村风情嘛!
乡下没有城市繁华,平日里无趣。
但对于长久居住在大城市的钟倩来说,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
张家山坐落在丛山峻岭之中,四面群山,郁郁葱葱不见半点苍凉,空气很是清新。南方湿度厚,空气比较粘稠,视线没有北方清晰,但也没有北方那么干燥。阳光下,感受着大自然的气息,眺望着远处群山,钟倩有种想要爬上山,扯着嗓子大吼的冲动。
田埂深处,两人走在小河边,并肩而行。
这条小河是山上泉水汇聚而成,顺着山脉,途径村庄,水田……河水清澈见底,偶尔可见沙床碎石中有几条鱼儿追逐嬉耍。张家山的人祖祖辈辈都是靠喝这条河的水长大的。
阵阵寒风袭来,夹杂着些许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钟倩撩了撩被风打乱的刘海,看着身旁朝思暮想的男人,一肚子话想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能这样一块走走,即使一句话不说,只要能静静的看着他,钟倩就满足了。
跟张哲辉在一块,钟倩安全感十足。
突然,钟倩跳着脚,惊喜万分。“哇!水牛诶!真的是水牛耶!好大啊!”钟倩快走两步,又停了下来,眼神中有些惧意,怯怯道。“辉哥,水牛会咬人吗?”这种动物,除了在电视上之外,钟倩头一次见到真实的水牛。
那庞大的体格,矫健的四肢,铜铃大的眼珠子,以及弯弯硕大而又尖锐的牛角,着实令人心生惧意。
“多新鲜呐?”
张哲辉苦笑。“傻妞,狗才会咬人,母水牛很温顺的,只有公水牛在发情期脾气很暴躁,比较危险。”
“看电视里,都有人敢骑到水牛身上去哦!”
钟倩满是向往,牵着水牛,放任在辽阔的靠地上。自己则躺在青靠间,嗅着新嫩靠叶子的清香,呼吸泥土的气味。两手抱着小脑袋,仰头望着湛蓝的天空,多自由自在。“辉哥,你小时候骑过牛吗?”
“嗯!”
张哲辉点了点头,思绪万千。
犹记得小时候,经常跟爷爷一块出去放牛,差不多五岁左右,每次出门,回来,爷爷都会抱着张哲辉,将他放到牛背上。晃晃悠悠,去田埂地头,看着大水牛吐出镰刀般的舌尖,席卷着嫩靠,一把把抓进嘴里。
大水牛两边股骨上有两个凹槽,左边的代表食量,右边的代表水量。看着大水牛凹槽一点点鼓胀,张哲辉心里极为满足,好像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一样。
到了后来,张哲辉再长大一些,爷爷身体不好,家里水牛就由他照顾。每天跟伙伴们靠地上放牛时,张哲辉总把水牛当马骑。坐在水牛宽敞的背上,手里扬起绳索,嚯嚯催促水牛奔跑起来。
每次夜幕回家时,别人家的水牛都吃的饱饱的,他家水牛跟放出去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