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之的心里顿时方寸大乱,沈昤初肚子里的孩子,居然是他的?这怎么可能?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认真的看着子轩,道,“孩子不可能是我的……”
子轩原本是抱着将沈昤初托付给他的念头来的,如今听到他居然不承认,脸色不由大变,他森然笑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允之耐心的看着他,道:“孩子真的不可能是我的……”
话音未落,子轩已一拳挥了过来。“你……”他又惊又怒,还没来得及反应,下颔又被重重的击了一拳,疼痛袭来,他的嘴角流出了一抹血丝。
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子轩心里痛快极了:“这两拳,是我替沈昤初打的,打你这个不负责任的王八蛋,敢做不敢当的伪君子……”
“钟子轩,你……”允之隐忍着怒气,“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子轩嗤笑一声,鄙视的看着他,“我当然知道我在干什么,我在替初初教训你!自始至终,她爱的只有你一个,她也只有你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承认,你还算什么男人?初初真是瞎了眼,怎么会看上你这种窝囊废!”轻蔑的抛下这两句话,他拍拍衣角,不顾身后霍允之愕然复杂的表情,拂袖而去。
坐进车里,他常常的吁了口气,发动了车子。其实,对霍允之动手,不能说没有私心,很大一部分,他是在借着替沈昤初不平的借口来出自己心里的那口憋屈的恶气。他恨这个男人,准确的说,是嫉妒。他嫉妒他夺走了沈昤初的心,并且,这么死心塌地的爱着他。
自从知道他骗了她之后,沈昤初就拒绝再见他,她一直都窝在自己的小屋里,她切断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电话不解,任何人也不见,就连钟墨和周连霞亲自登门,也无奈的吃了个闭门羹。
子轩见不得她这么消沉下去,终于决定去找霍允之谈一谈。但是他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拒绝承认!如此不负责任的男人,他搞不懂,为什么沈昤初会那么爱他?她到底看上他哪点了?宁愿选他也不选自己?
这样想着,胸口又开始堵了起来。
他走后,霍允之抚着隐隐作痛的下颔,跌坐在椅子里,沉入了沉思。想起子轩临走时说的那番话,他再也坐不住了,他打了个车直奔上次做检查的那家医院。
不巧的是,给他做检验的那个大夫不在,据说是休假了,两个月后才能复假。
于是,他又去了两年前和连芸一起去过的那家医院。他记得,当时给他们做检查的是连芸的一个远房亲戚,姓张,按辈分,他该随着连芸喊她姑姑。
他去的时候,这个张姑姑正好值班。允之瞄了一眼她胸前的医师牌:张兰。两年来没再见面,张兰已经不认识他了,看到他,只公事化的道:“觉得哪儿不舒服?”
“新年好!”允之微微一笑,“姑姑,您不记得我了?”
张兰有些讶然:“你是?”
“我是连芸的爱人霍允之!”
“哦——”张兰总算想起来了,脸上立马堆满了笑容,“我记起来了!你是老霍家那小子,两年前,你和连芸来我这儿做过检查……”
在这样的地方工作,很少能遇到熟人,平日里工作也枯燥,没有几个说话的对象,看到允之,张兰莫名的觉得亲切了许多。她关切的看着他,“怎么样?你们还没孩子吗?没抱养一个?”
允之苦笑摇头。
“唉!”张兰叹了口气,“连芸跟了你,也算是福气了。要换别人,早离婚了,亏得你们老霍家还这么待她……”
允之细细的琢磨她这话,越琢磨越觉得有玄机。于是顺着她的话说下去,“连芸一直跟我父母相处得不错,我父母也很喜欢她……”
张兰感慨,“毕竟是大学教授,看得开,也想得开。连芸她妈临死前把她托给你,可算是没看走眼……”说着不禁唏嘘起来,大有眼眶泛红之势。
眼看话题就扯远了,允之赶紧拽回来,“姑姑,我今儿来,是想再做个检查,看看情况有没有好转一些……”
张兰奇怪的看着他,“你又没有问题,做什么检查?”话一出口,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停住了嘴。
允之心一凛,“姑姑,您刚才说什么?”
张兰的神色有些尴尬,“哦,我是说,你都做过检查了,不用再做了!”
允之目光锐利的看着她,“姑姑,您最好跟我讲实话,我和连芸,到底谁有问题?”
张兰言辞闪烁,“这个事情,不是都过去两年多了吗?怎么你还会问我这个?”
允之正要追问,门口探进来一张脸:“张医生,院长让您去他办公室一趟!”
张兰如释重负,对允之道:“你先坐会儿,我去一下就来!”说完赶紧出去了。
允之的脸色很难看。张兰那句脱口而出的“你又没有问题,做什么检查”和她躲闪的目光闪烁的言辞印证了他一路上的猜测,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件事情,绝对是连芸做了手脚!张兰是她的亲戚,帮她造假大有可能,唯一不解的是,没有人知道他后来又去别的医院做过复查,那家的诊断又作何解释?还有,连芸为什么要造假?难道真的是她不想生孩子?还是……?
允之越想越觉得寒心。
晚上回到家,一家子人看到他脸上的伤,都吃了一惊:“这是怎么了?”
允之撒了个谎,“不小心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