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居二楼雅室。秦鹏隔窗瞧见阮云欢下车,便匆忙迎了出来,在梯口接到她,张嘴便道,“我让甘义传了几回话,你为何不见?”
阮云欢睨他一眼,径直入雅室内坐下,才道,“你寻我,无非是问我那几起案子。”
从过了年,东南一带几个府州与秦家勾结的官员便相继被查,如今还有十余人押在刑部的大牢里。
秦鹏脸色微变,说道,“果然是你做的!”
阮云欢含笑道,“这几个人与你并不相干!”与这几个人联系的,是秦鹏的哥哥,秦浩。
秦鹏一窒,说道,“只是,这几个人一倒,我秦家在东南的势力便动摇,阮云欢,你究竟要做什么?”
阮云欢淡道,“这几个人一除,秦家对你的怀疑便转移到旁处,对你岂不是有利?”
秦鹏结舌道,“可是……可是如此一来,我秦家岂不是损失惨重?”
阮云欢冷笑一声,说道,“你是要秦家屹立不倒,自己也水涨船高?天下哪有那样的好事?如今你只要保全自个儿便好,在我的船上,我要做什么你挡不了,也不会挡!”
秦鹏额上青筋崩现,说道,“你……你此话何意?”
阮云欢抬眸向他笑望,隔了片刻才问,“你可知道,我是如何知道这些人与你秦家的关系?”这些人虽然与秦家有勾结,却和阮一鹤没有任何关系,断断不会是阮一鹤提供的名单。
秦鹏微怔,想了一瞬,突然脸色大变,失声道,“那个女人?”
“不错!”阮云欢点头,说道,“那个女人!”那个放在秦天宇身边的女人,小晴!
秦鹏忍不住颤抖,说道,“你究竟要做什么?”
阮云欢淡道,“若是你知道秦家都做了什么,自然也会知道我要做什么?”
秦鹏默然,隔了良久,才问道,“你今日唤我来,又是为了何事?”
阮云欢见他不再追问,不由勾唇浅笑,说道,“我要你求娶苗纹!”
“苗纹?”秦鹏一怔,问道,“礼部尚书苗成化之女,苗纹?”见阮云欢点头,不由笑了出来,摇头道,“莫说苗纹如今是待选秀女,纵然她殿选不被选中,也要由皇上指婚,我又如何求娶?”
阮云欢淡笑,说道,“你升任统领之后,自由出入宫禁,莫要和我说你没有办法!”
“你是说……”秦鹏脸上变色,皱眉默然不语。现在还没有殿选,染指苗纹,搞不好便要问一个欺君之罪。只是,她既说出话来,若不依她的话做,眼前这个小女子,可并不好对付。
阮云欢挑了挑眉,却淡笑不语,瞧的秦鹏暗暗心惊。自从在江州田庄,他的第一步屈服开始,便一步一步踏上她的贼船,如今若要回头,她不需要做什么,只要将自己做的事捅出去,秦家就不会放过他!
秦鹏脸色乍青乍白,心里暗暗盘算。若依她之言,在宫中将苗纹骗到手,她既**给自己,便必然会说服苗成化向皇帝请旨赐婚。虽说礼部并没有多大职权,但苗成化身为一部尚书,二品大员,在朝中也有一定的份量。而苗纹又是他的嫡长女,若是能得皇帝赐婚,这段姻缘自然会受到各方注目,那么……
想到此处,不禁轻轻点头,说道,“只是殿选在即,若是皇上要留她,又该如何?”
阮云欢淡道,“你做好你的事,皇上那里,自有人会想办法!”
秦鹏一惊,深深向她凝注。眼前,不过是一个纤纤少女,难道她真的有那么大的力量,左右皇帝的决定?
阮云欢自然知道他的疑惑,却只是含笑迎视他的目光,波光潋滟的眸子如一汪深潭,不显丝毫的情绪。
秦鹏离去,白芍进来向仍然坐着品茶的阮云欢回道,“秀,小晴姑娘那边已将话传了进去!”
阮云欢点头,笑道,“走罢!”起身径直回府。
选秀进入最后一关,秦氏几乎日日奔波于阮府和秦府之间,而阮府旁人事不关己,反而安闲自在。
那日阮一鸣回府,闻说秦氏尚未回来,便忍不住皱眉,不进正屋,径直入后宅向老夫人的紫竹宛去。
进了门,但见阮云欢正扯着罗妈妈叫嚷,老夫人一旁也笑出泪来,阮一鸣笑道,“这是在闹什么?”
阮云欢这才将罗妈妈放开,笑着给他见礼,说道,“爹爹不知,罗妈妈好没道理,祖母赏了云欢的果子,罗妈妈自个儿吃了去!”
阮一鸣笑道,“这也值当一抢!”终究与这个女儿并不亲近,也不多说,给老夫人见了礼,便坐下闲话。
老夫人见他今日来的早些,便问道,“怎么没在正房坐坐?”
阮一鸣皱了皱眉,冷笑道,“如今她心里只有娘家,哪里还有相府!”说完才想到阮云欢在侧,心里老大不自在,向她瞧去一眼。
阮云欢只当不曾听见,自个儿从盘子里捡果子吃,反而是罗妈妈似乎想起什么,说道,“啊哟,说起正房,老奴刚刚想起来,今儿下午,花房那里说,夫人养在花房的海棠开了,要回了夫人,问是不是搬正房里去?结果夫人不在,恰遇上老奴,问了起来,老奴又如何知道夫人的心思,倒是回老爷是正经!”
阮一鸣扬眉,说道,“想来夫人也顾不上,过几日正屋也要修葺,不费那事了罢!”
老夫人道,“只是花儿既开了,放在花房里也糟蹋,要不然搬园子里去,大伙儿也能去瞧瞧!”
一旁阮云欢“噗”的笑出声来,说道,“祖母当真说笑,那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