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苟被流七月缠了两天,除了他一路买下来的无数的美食让她顺眼之外,简直对他不胜其烦,但流七月却越来越跟毕苟搅和在一起,他觉得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有意思的姑娘?
大概是因为他没有见过毕苟杀人的样子。..
好不容易甩掉了流七月的毕苟,还没来得及跟傅问渔大倒苦水,就被她拉去了做苦力。
夏天的蚊子格外凶残,叮在脸上就是老大一个包,还痒得特别厉害,一只蚊子稳稳落在毕苟脸上,为它即将要生下的孩子汲取人类的血液作为营养,毕苟不动如石地伏在草丛里,由着这样的蚊子没完没了地在她身上留下一个个包,目光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一座民宅,只在心里暗骂着以后出来一定带上驱蚊的药物。
那民宅里走出来两个农夫打扮的人,提了一盏油灯四下张望了一番,又转身进去,不过半刻钟的时间那宅子里就亮起了火光,走水了。
毕苟盯着算计了一下时间,没有看到里面有逃出来的人,发出了两声布谷鸟的叫声,草丛里冒出几个人影聚到她身边:“毕堂主!”
“等!”这时候的毕苟跟平日里完全不同,更不是流七月眼中那个好玩爱吃的姑娘,她的神色向方景城借来几分冷峻,眼里透着冷光,手搭在腰间,稍有不对,她的暗器和毒药就要取人性命。
不远处传来几声闷响,夜空里闪过几道寒光,毕苟知道那是蛛网拾杀堂堂主发出的信号,四周的敌人已被处理,她可以行动了。
“跟我来!”她带着五个人一路潜行到民宅前方,让人盯着四周放哨,她自腰间抽出一卷细丝,那柔细弯曲的细丝在她手里一拉变得直尖硬,毕苟握着细丝插入地面,每她为中心,走开五步的距离画圆,隔三步插丝入地,等到她细丝入地第六次时,她点了点头。
等着旁边的人递上备好的药水交到她手中,毕苟在选的地方将药水倒了一个两丈的圆,药水青烟直冒,那块地面神奇地消融,化成了散发着淡淡腥臭的液体,然后那中间未倒药水的地方猛地掉下去,就像一块大小不合适的井盖一般!
下面传来尖叫声和吵闹声,还有兵器出鞘的声音。
四周不知怎么冒出许多人来,避开那冒着青烟的药水从缺口里往里跳,毕苟突然抓住一人:“花痴,当心。”
花璇摘下脸上的黑纱:“放心,去向秀回报吧,我会一路留下记号。”
毕苟点了下头,便施展步法直往一家小酒馆奔去,酒馆里傅问渔正坐着与方景城就着夜色小酌,两人都不说话,只静静等着。
“如何?”见毕苟前来,方景城问道。
“破墙,鱼群!”也顾不得傅问渔还在这里,毕苟捡起了她丢了好久的本职技能,说话简洁全是暗语。
见傅问渔不解,方景城解释道:“意思是破了地道,像鱼群一样已经成群跟上。”
傅问渔点点头,对毕苟说道:“运去了哪里?”
“花璇留下了记号,我们跟过去就知道了,不过我不建议秀你去太早。”毕苟难得认真地说道。
“为什么?”
“因为……会比较残忍。”
“我是怕见血的人?”傅问渔反问一句。
“不是这个意思,是……”
“你先下去跟花璇会合,我会带她过去。”方景城打断了她的话,又向傅问渔道:“今日带你认识蛛网。”
见到那一地的死尸傅问渔才明白毕苟为什么不建议自己过早跟上来,蛛网后续的人正在处理尸体,那是一种很原始很粗暴的方式,完整的人被切成无数块碎片,再分袋装好,最后放进一口大箱子里运走。
“这些东西会运到哪里去?”傅问渔也算是见识过大场面了的人,看到这种情况仍然忍不往反胃,主要是这画面太过血腥残暴,一个个死人像被死猪一样对待。
方景城抚了抚她后背,又喂她吃了一粒舒缓的药丸:“有不同的处理方法,有的是抛进河流下游,有的是扔到野狼出没的山上,也有的直接喂了狗。”
京中恶鬼,名不虚传!
“你可是怕了?若是怕了我送你先回去。”方景城见傅问渔脸色有些发白,有些懊恼他没有考虑过傅问渔的承受能力。
“怕倒不是,只是觉得这太匪夷所思了。”傅问渔说着推开方景城挡着自己目光的身子,看着沉默的蛛网的人正在处理着地上的零碎,这些人的兵器是要收走的,血迹是要翻过土来埋住的,头顶上的那个被药水灼出来的大洞是要填住的,他们分工明确,合作默契,不需言语就能一气呵成。
“这是蛛网的清宰堂,他们的堂主叫屠夫,以前就是做屠夫的,犯了死罪,后来我把他收进了蛛网,负责销声匿迹之事,你上次杀死了傅家大夫人,也是他们处理的。”方景城尽量把话调放得柔和一些。
傅问渔看了看地上还残留着的药水,想起一些事来,当时他们在狩猎场上遇伏,死去的敌人也是被化作无物,那药水应该与这个是同一种,她压住舌尖上的话没有追问方景城。
“毕苟呢?”傅问渔看向正在前面走着的毕苟,“她是做什么的?”
方景城拍落一些掉在傅问渔肩头上的泥土,将她护在怀中:“她不司杀职,属于情报类,以跟踪为主,最擅长的是找出蛛丝蚂迹,叫做无痕堂,她便是堂主。”
傅问渔有些诧异,既然毕苟是堂主,方景城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一个人放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