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傅问渔便放手不管有数日,成日赖在屋子里,要么研究着新茶,要么跟小开养着花,偶尔被毕苟闹得没办法了,下厨做些家常菜,这一行人像是过起了世外的日子,完全不理末族纷扰,小开是最开心不过的,他只想让他的问渔姐姐无忧无虑,别的都不重要。
愁死了的人是沈清让,沈大国师他很清楚,这一切不会如这小院中所展现的这么平静,那么外面到底乱了什么样子,他有些看不透,他所担心的,不过是那些事会对傅问渔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毕苟拍拍他的左肩:“国师别担心,有我家少主在,一切都是稳妥的。”
流七月搭上他右肩:“国师你别愁,傅秀一个脑袋顶你两个三个四五个六个,她肯定什么都算好了。”
国师大人便一甩衣袖:“你们两个,哪里知道那掠魂阵法的厉害!”
掠魂阵法有多厉害除了杜畏,方景城和沈清让以外,大家都不知道,沈清让还是方景城告知的呢。只知道那末族三大长老打得厉害,已经开始了傅问渔期待已久的打架斗殴流血事件。
三大家族中各有底蕴,都养了不少家钉卫在身边,平日里这些人养着都只是看家护院,跑腿办事,真没有几个拉出来干一架的,但是现在这个情况有点不同,时间不等人是一个原因,傅问渔跟方景城明着暗着这么一挑拨又是另一个原因,总之,这三大家族在一个小小的导火索之后,终于开始了大杀特杀。
这个导火索是怎么回事呢,说起来也实在荒唐得厉害。
尤家的婆子上街去买菜,看中了一块好猪肉,蓝家的姑子也正好瞅中了,本来这种事没啥好争的,其中一方随便让让也就过了,大不了一家吃猪肉,一家吃排骨就解决了的事,可是实在架不住那蓝家的姑子是个厉害角色,死活要买,出了高价也要买回去,说是自家秀蓝满香今日就想吃红烧肉。
尤家的婆子如何忍得,你还真把你蓝家当族长了不成?叉着腰就破口大骂起来说蓝家的人不要脸啊,生出来的女儿一个比一个讨人嫌啊,一块猪肉都要抢啊,难怪当年蓝家大秀脚踩两条船,嫁了老二又要**老大啊。
这就不得了,触到了蓝家不能说的秘密,不非得打死一个才甘心啊?
于是蓝家和尤家两户人家的家丁提着棍子刀子就开始了街头斗殴,卓家的家丁是些个没长心眼的,这种时候非得不避得远远的,反而拿了板凳瓜子在旁边一边看一边叫好助威,于是好好的双方斗殴事件变成了三方混战,打得好生热闹不凡。
就在这时候又有谣言传出,异人的力量是可以自行控制的,谁能得异人多一点垂怜就能活得更久一些,三大家族打架也是为了这个事儿,族人若是这时候跟对了人,以后就能比别的人多活上几十或者上百年。
于是族人也开始了站队分阵营,你帮蓝家我帮卓家他帮尤家,大家甚至各自制了袖标,不同颜色代表不同的阵营,蓝袖标的人瞧见了落单的黄袖标的人,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顿胖揍,红袖标的看到了也赶紧捡起板砖加入。
总之整个末族变得好生热闹,打得不可开交,纷纷扰扰不断,狂热的种族总是容易受到挑拔的,一句“为了异人”他们就能不问原由的开战,在他们的脑海中,只有活得更长更久是重要的事情,其他的道德与人格这种东西,他们完全已经不知道是什么了,于是就这样轰轰烈烈拉开了一场“圣战”。
这场圣战让往日还尚算宁和的末族变成了巨大的舞台,街道上到处可见斗殴过后的血迹,打砸抢过后的街道空空荡荡荒荒凉凉,就连平日里最热闹的那条河边都不再有各种爱八卦的婶子们聚一起说闲话,毕竟大家站的阵营立场不同,见面就要打破头,是再也无法说笑了的。
于是在真正的外人看来,这就好笑万分,那是真的搬着板凳嗑着瓜子看好戏的。
方景城就是这看好戏的那一部分人,这衬谬万分的祸事在他的不懈努力之下终于闹了起来,斗争的火焰他点燃,便只用看着火焰越烧越大。
那蓝家姑子当然是他的人,那制袖标让末族人站队的阴损方法自然也是他想出来的,他总在这种看不见的地方,一点一滴想尽着办法帮着傅问渔,也帮着他自己。
现如今的末族打得热闹得不得了,个个都觉得自己是正义的一方,个个都觉得别的人是异类,然后个个都开始了打着正义旗号的征伐。
这一切说来似乎极简单,但要在短短几天内引发这样一场全族参与的祸乱却并非易事,方景城这几日劳心劳力想尽办法,杜畏可用的人手不多几乎用全部用上,又要小心不被人发现,几日的折腾足以使他们精疲力尽,如今坐在这不被人察觉的地方安静看戏,已是最大的清闲了。
杜畏坐在茶楼包间说了几句话就倚着椅子睡了过去,连他都撑不住了,可想而知这些天,他们累成了什么样子,杜微微给她哥哥盖了件外衣,小声地对方景城说道:“城哥哥,我们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
方景城看着她笑了一笑,忻娘懂事了,也知道心疼大哥了,便说叫醒杜畏让他回去好生睡上一天,他自己还有事。
杜微微不多问,她知道方景城要去看看傅秀,这些天一直是这样的,不管他有多累,总要去看一看傅秀他才能安心。
傅问渔住的这屋子在荒唐“圣战”中显得遗世独立,这是末族人最后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