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绝啊,为父二十几年来,心中一直拧着疙瘩,就是为了一统大业。方才还在为攻打西陵国一事难以论断,想不到独孤夜竟是主动找上门,朕倒是乐得成全他。”皇上抑制不住对未来美好的憧憬,“只要独孤夜一出手,西陵必败,整个天下都是我们皇朝的。”
凤无绝犹豫着,等皇上心绪稍显平静,这才开口道:“父皇,孩儿在想,不若我跟着独孤夜一同前往,也好监督他攻打西陵,中间莫出现什么差错。”
皇上闻言,止住了笑声,上下打量凤无绝,目光凌厉,声音渐变低沉:“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被父皇一眼看穿,凤无绝索性也不再隐瞒,有些局促的说道:“父皇,独孤夜是一匹烈性的野马,没有人能让他心悦诚服的跟随,将这样一匹烈性的野马放置在身边,又要时刻提防,父皇,难道您不觉得累吗?”
凤无绝自认为说的很委婉,不想还是被皇上看穿心思,冷言道:“你的意思是,连父皇的话,他都不听吗?而你,则想做那个第一个驯服他的人,好让他为你心悦诚服的卖命?”
凤无绝慌忙站起,跪拜在地,俯首认错:“父皇恕罪,孩儿绝无此意,只是父皇身为一国之主,又是天子之身,整天忙于国家政务,自是不能舍身前往战场,不如让孩儿和独孤夜一起。”
凤无绝抬头,对上皇上投射过来的锐利目光,继续开口解释:“一来起个监督的作用,要知道,若是独孤夜领兵五十万想要反悔逼宫的话,那是易如反掌,二来,也是为了让独孤夜知道,皇家对于他失去夜王妃这一事件极为上心,不仅允派大军攻打西陵,更是委派太子前去助阵。孩儿相信,无论是对于士气的提高,或是独孤夜心中对皇家的信任,都是极大的……”
“你不要妄想了!”
还未等凤无绝说完,就被皇上厉声打断。
凤无绝有些诧异地盯着皇上,却不知道他是为何突然之间动怒。
皇帝的根基是不能东摇的,不管是谁,就算是皇上最中意的太子殿下,但凡有丝毫对皇帝的不敬之意,都足以撼动皇上对他的喜爱之情,严重的,甚至连太子之位都不保。
凤无绝虽然顾全了这一点,看似他的请命完全是为皇上着想,而实际上,他是在为自己拉拢势力,妄图让独孤夜臣服于他。
然而,他过于求胜的征服**蒙蔽了对父皇的判断。
他心中想什么,皇上又怎么会不知道?
“父皇……”凤无绝试图解释。
皇上只是摆了摆手,端坐在书案之后,面无表情,眉头微蹙,目光中带着质疑,声音坚定:“无绝,你若是真的认为,只要你帮助独孤夜从楚墨离手中救出纳兰明若,那么他就会臣服于你,大错特错。”
闻听这话,凤无绝有些羞愧地低下头,为自己对父皇所说的谎话,为了自己的不坦诚,可心中又担心着父皇会因此而怪罪自己,连忙请求饶恕:“父皇,孩儿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要让独孤夜不要成为朝中唯一不听从命令的臣子,否则皇威何在?”
皇上深深睇了凤无绝一眼:“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心思,想让独孤夜臣服,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为什么?”凤无绝不相信。
“从朕当皇上起,独孤夜世袭他父皇的爵位至今,朕不是没在他身上下过功夫,可是到头来,没有一丝收获。独孤夜,并不是一个甘心臣服在他人掌握之中的人,但不管他对皇位是否有兴趣,朕最终,会让他得其所。”
说完,皇上意味深长的看着凤无绝,眼里没有温怒亦。
得其所?
凤无绝颇为不解地看着父皇,却是不懂得父皇所言是何意。
皇上见凤无绝一头雾水的样子,摇摇头,没有解释,反而是否定了凤无绝的请求:“不论如何,战场之地,硝烟弥漫,你是当朝太子,还是不要去那危险之地。若是真的想要笼络人心,除了独孤夜,朝中任何一人都可以。”
一语道破,凤无绝无地自容,却也无力再解释,以父皇的精明,他看得懂凤无绝心中的小九九。
拜别父皇,回到太子府,恰逢在府门口遇到被拦截在府门外的锦无恙。
锦无恙面色有些憔悴,凤无绝知道他和独孤夜进行了一场大战,身受重伤,如今还能亲自来登门造访,若非有重要的事情,也不必如此冒险的大费周章,随行还要带着大夫。
凤无绝从皇上那里受了打击,当下心情正是低落,没有拒绝锦无恙的拜访,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转身进了太子府。
锦无恙当下跟了进去,守卫一看,也没有理由再阻拦。
坐定之后,凤无绝眼神示意锦无恙落座,锦无恙摇摇头,一脸的谄媚。
“有什么话快说,已经很晚,我困了。”凤无绝语气有些冷,可到底还是给了锦无恙机会。
锦无恙点头哈腰,忙道:“相信太子殿下也已经听说了,独孤夜要率兵攻打西陵国,只是为了救夜王妃,而皇上也已经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