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怔的望着她,却没有说话,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今日眸中又有异样。
半响,见他不语,她扬了扬眉“对了,我把凤印都带来了,皇上今儿个不管翻到谁,谁来侍寝,那都是要封赏的,与其明儿个一大早小喜子公公又要跑我宫中一趟,今儿个,我知趣的一并带来了,就请皇上见哪块牌子顺眼,就选哪一个。”
他放下了笔,是要伸手么?
眼前的她心上瞬间一紧,一颗心揪得紧紧,眼前的牌子代表着都是他的女人,这些女人,她打心底在意这些女人,他君临天下,她就注定要忍受,她忍受他身边三千佳丽,她要忍受他每夜有不同的女人相拥,她要忍受不同的女人与她一起分享他,她要忍受不同的女人为他生儿育女,她要忍受除她儿女以外的孩子叫他父皇。
帝王之家的人生不就是这样?若想执手相对终老就要学会隐常人不能忍的痛,吃常人不吃的苦,受常人不能受的罪。
忍痛,吃苦,受罪,哪是那么容易做到的,她也平凡,平凡得只是一个希望能与自己的夫君相拥一世的女子。
在所有奴才都揪着心看着这一幕的时候,他突然又收回了手,轻轻一叹“小喜子,给朕端碗清茶,朕渴了。”
“是……奴才这就去。”小喜子莫名的出了殿,心想着今儿个怎么了,这皇后不对劲,就连皇上也略感不对劲,椅着脑袋,没想太多,先奉茶要紧。
见他款款离开了御台,她心里暗自琢磨着,下一个瞬间,她随手翻翻御台间的书卷,翻来翻去,觉着无趣,扔在了桌上,坐回了椅子上,扬声道“紫絮,本宫也渴了,你也给本宫端碗清茶来。”
“是”
待两杯清茶奉上后,两人饮完杯中茶,殿中从此至终都是一片沉寂,殿中的奴才大大小小,不敢支声,连大气也不敢出,只是揣着颗心看着眼前的两主子私底下较劲。
气氛可真要人命,差点没把她噎死,她终是有些坐不住了,长长一叹“茶也饮了,皇上该翻牌子,若是再不翻,只怕会误了时辰。”
他微微放下手中的茶杯,低沉一语“小喜子,端来给朕瞧瞧。”
“是”小喜子面上一喜,连忙回御台端牌子,端来牌子,小喜子还善意的提醒了下“皇上,你紧着翻……”
他双眸一瞪,小喜子赶紧闭了嘴,这才反现自己说错了话。
眼前的绿牌子安静的躺在盘里,他却不知从何下手,索性一手从左至右一股脑的全扫在了自己的手里,挨个全放在了另外一个银盘之中,所有人的眼都直了,皇上竟是所有的牌子都翻了。
“皇上,您这是……“小喜子面容失色的看着这些全翻了的牌子,咽了咽口水“这不能算数,皇上您得重来。”
“朕己经翻过了,再让朕翻,朕己经没了这个心情。”他眸光狠狠的扫过小喜子,起身又回了御台。
她微微起了身,面上依旧挂着淡定的笑“既然这样,小喜子就依皇上的意思,将所有的人都召蕖!
“这……”小喜子面上有些为难。
她沉了声音,低斥道“还不快去。”
小喜子呼吸一滞,又腿一软,晃了两下“是……奴,奴才这就去。”
端木辰曦面对她如此出招,竟没有出言反对,自顾自的又拿起了笔,在御台间写着字。
她沉着口气照样坐在原处,袭着手边的茶水己凉了,紫絮动了眼色,连忙接过她的空杯,替她添茶。
这不到一会儿,这御书房便匆匆挤满了人,却是寂静无声,偌大的宫殿,竟跪满到无落脚之地。
她微微抬眸细数了一番,好似还有一人未到。
她微微抿了抿唇,淡淡的一语“小喜子,这是怎么回事啊?这婉妃娘娘那,你可是漏传了。”
小喜子公公寻着这阵势,这气氛不对劲,连忙跪了下来,瑟瑟开口“回皇后娘娘的话,奴才去传了,这婉妃娘娘也答应要来着,可现在……奴才,奴才是真不知怎么这个时辰了,婉妃娘娘还未到?”
她扬着手里的丝巾,望了望御台前淡然写字的端木辰曦,意味深长的一语“看来,这南靖的公主就是不一样,平日里,皇上也是这般**溺您的爱妃的么?”
端木辰曦手下稍稍有了一丝异动,稍纵即逝,声音淡淡“婉妃有孕在身,迟些合理。”
她呼吸一滞,只觉得心被他的话狠狠的抽了一下,咬上牙,转眸对着地上的人儿,笑笑“既然皇上都这般说了,那就请地上的姐妹们,多跪些时间,婉妃何时来,你们就何时起。”
说罢,她突然起了身,自走到殿中跪着的大大小小面前走了一圈,除了玉妃,没一个人敢把头抬高半寸。
她慢慢的走到玉妃的身边,突然间又停了下来,唇边轻轻一笑,她知道,在玉妃的眼中有傲意。
玉妃毕竟是朝阳的公主,也必竟曾经她是妾,玉妃是嫡,她记得她还尊过玉妃为一声姐姐,她试图激起玉妃的怒意,她要用恼来证明她现在地位,玉妃越是伪装,越是隐忍,她就越觉得这个女人在面前可疑。
走了一圈过后,她又大大方方,居高临下的坐回了椅子下,俯瞰地上的这些女人,一个个花枝招展,还真等着来侍寝,她暗自笑笑。
白天那些新人口里的话语又再一次在耳边响起,她今日倒想看看,是不是真应了白天那些答应口中的话。
“婉妃娘娘到……”一丝尖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