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碧溪装扮成男子去了赌坊,这里人多,散布消息该是十分适合。幼时也曾来过这里,因为人多,所以不敢往里挤,只怕自己小身板会被拥挤的人群踩在脚下,今日她依旧没有往里挤的打算,她与这些嗜赌如命的人不同,她的目的不在赌博之上。
有人输光了钱财被丢了出去,有人在问人借钱,想要翻本,碧溪原以为会有人跟她借钱,但是赌徒四处借钱,碰到她时,却主动跳过,走向别人。碧溪皱眉,从荷包里取出一块碎银子,那名赌徒立马转身走了过来。
“兄弟,能不能借点钱给我翻本,等我翻本了立马将钱还给你。”
碧溪笑笑,拿着钱引他往外走。赌坊三楼,俩名男子站在围栏边,双手扶在栏杆上,旁边的柱子上绑着彩色的纱幔,有贵客来时,他们会将纱幔拉开,不让别人窥到走廊上的贵人。
碧溪的怪异举动引得其中一人注意,他负责赌坊安全,所有赌客的一举一动他都要严密监视。他看向身旁的男子,赌坊的少东家,他想追出去看看碧溪玩什么把戏,但是少东家的安全需要他保护,若是他离开,少东家出什么意外,那他不死也被剥层皮,事关性命,他不得不谨慎行事,他想,也许这并不是大事,赌坊里什么怪人都有,自己完全不必在意一个怪人的举动。
追随碧溪出去的人很快回来了,他得到承诺,只要让赌坊里的人知道皇后养男宠,他便可以拥有十两银子,他相信,只要有这十两银子,他一定可以翻本,连本带利的赢回来,于是他毫不犹豫的四处跟人说着,一时间赌坊乱成一团,有人继续赌博,有人开始追问那人,此事的真实性以及他是如何得知此事。
有人上来将此事禀告了,赌场里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居然有人在此散布谣言,而且还事关皇室,他们不敢轻易处理此事,就怕一着不慎,给自己带来灾难。
“关上大门,不让一个人离开,请官府的人来。”少东家随意说道。
其它地方也出现这样的流言,集市上人们相互问候的话变成了“你听说了吗?”,“我听说……”
流言是伤人利器,会利用流言伤人的人不会是君子,碧溪也从未想过要当什么君子,她做事的方式一直都比较简单粗暴,她不是很有涵养的人,不会学文人那样拐着弯骂人。
京城里流言四起,官府管也管不住,皇上一怒之下砸碎了不少古董,身边的美人连忙上前安抚,柔声说道:“陛下莫气坏身子,皇后娘娘也是寂寞难耐,陛下您可千万别怪姐姐,毕竟她是皇子和公主的生母,又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这蠢妇,想气死我不成?”皇上这会已经气的浑身发抖,他在得知这一消息时,立刻让人控制住了皇后宫,竟然找到了男人的衣裳,虽然对外宣布这是谣言,但是他自己心里知道,皇后是真做了那种事情,想到皇后不忠不贞,皇上恨不得立刻杀了她还有她生的孩子,对了,皇后生的孩子未必是他的,她是不贞的女人,说不定她早已给自己戴了绿帽子,他给别人养孩子养了这么多年!
但是他不能在外人面前表现出嫌弃皇后,他看向皇后的眼神依然充满爱意,他告诉别人这是谣言,自然要做足功夫,让谣言不攻自破,只要他与皇后依然恩爱,旁人便不会怀疑皇后做出了不贞之事,也不会有人怀疑他被戴了绿帽子,只有这样,才能保护住他身为男人,身为皇上的尊严,而皇后,他无论出于何种目的,都要保住她的名节,就算让她病死,也要让她带着清誉离开人世。
夜晚,碧溪再次来到皇后寝宫,并掀开瓦片,点燃了瓦片下的木板。因为烧的是寝殿屋顶,所以外面伺候的宫女没有发现,皇后躺在榻上,这会没一个人伺候她,她稀里糊涂的想着,自己为什么要做那种事情,明明她已经是皇后,就算不得宠,那也是至高的存在,她完全可以等儿子登上皇位再做这种事情,可是不知怎么的,她居然现在就做出这等荒唐事来,令皇上龙颜大怒,也让自己颜面无存。她在宫外都没做出这种事,怎么可能回到宫里做出这样的事?
油毡化为黑色液体带着火滴下,滴在地板上,立马窜起蓝色火焰,滴在轻纱上,立马烧出一个洞来。她闻到一股烟味,心道:难道宫里着火了?可是外面一点动静也没有,难道这是皇上要借着失火来处死自己?她胆颤心惊的想着,双手不由自主的紧紧攥住手帕。
不行,不能就这样死了,她一定要活下去,只要熬到皇上死了,她便是皇太后,不管是谁登上皇位,她都是皇太后,到时候没人会杀她,不管新皇帝喜不喜欢她,都要给她该有的尊荣——
皇后起身下了床榻,喊了一声“来人!”,宫外立马有四个宫女推开门,整整齐齐的走进来。
“娘娘有何吩咐?”为首的宫女淡淡的问着。同时也闻到了屋内的烟火味,因为在外面她没闻到这样的味道,所以她断定是屋内着火了。
“快,护送娘娘出去。”她急忙发布命令,因为她是女官,普通宫女必须听命于她,很快,皇后被两名宫女搀扶着走了出去。皇后见宫女神色惶恐,不似作假,心里暗思,难道这把火不是皇上放的?
碧溪刚要出手擒住皇后,便被一人抓住手腕,回头一看,不知任少白何时到达她身边。任少白冲她咧嘴一笑,身影顿时消失,碧溪知道,他是认为碧溪没有能力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