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官拎着包裹站在宫外,太监进去通传,一刻钟后,情报官走入正德殿。
“爱卿,大过年的,来见朕有何要紧之事?”皇上摸着胡子笑眯眯的问道。虽然他很喜欢勤劳的官员,可是他讨厌别人打扰他抚琴,非常讨厌。
“皇上,微臣收到检举信,特来向皇上请示。”情报官大声说道。
皇上忍不住挖耳朵,他还没聋,这么大声,吵的他耳朵疼。“朕不是说过,有人检举,就要彻查吗,请示朕做什么?”,搁在平时也就算了,今日兴致正高,他却跑来打断。
情报官举起包裹,大声说道:“请皇上过目!”,若是被举报者是一般官员,他怎么可能跑来向皇上请示?会跟皇上请示,说明被举报的人是皇亲国戚,而且地位不低,所以他不敢轻易法办。
太监接过包裹,放到龙案上,将包裹里的账簿、信件等一一取出,放在皇上面前。
皇上皱眉,这么多东西,他要看到何时?虽然不大乐意,他还是将信件拆开来看,看了一封又一封,然后忍不住去看账簿……
“下去吧,对外不要走漏风声。”皇上随意说道。情报官应声退下,见他离开,皇上气恨的捶着桌子,怒道:“不肖子!”
国舅府里,欧阳正与晋王对弈,太子与独孤跋在闲谈。吴婶正在给碧溪揉脚,。
“奴婢听太子说,皇上常夸赞苏尚书有大才能,又说三位尚书都换人了,唯独苏尚书稳坐尚书之位……”吴婶一边帮碧溪按摩,一边将听来的话诉说出来。
朝中大臣大多是高宰相一手提拔,四位尚书也是高宰相介绍给皇上的,如今三位尚书都换人了,高宰相在朝中的势力必定大大削弱,这样下去,他就是想帮太子。也是无能为力了。
可是有了那些证据,证明晋王早已图谋不轨,暗中侵食皇上的资产,皇上就算不满意太子。也不会将皇位传给晋王。
丫鬟进来禀告,说是杨氏走过来了,碧溪起身朝门口迎去。
杨氏身后依然跟着四名丫鬟,可是碧溪知道,在暗中保护她的。远不止四个人。
“你怎么出来了?”杨氏笑道。俩人先后走入屋中,不一会,杨氏的丫鬟端了冲好的红茶进来,杨氏不习惯喝别人屋里的东西,吃喝用的都必须是贴身丫鬟亲手准备的。
“夫人怎么来了,太子他们离开了?”按理杨氏应该招呼他们,她这样光明正大的来自己院中,只能说明需要她招呼的人已经离开了。
“是啊,皇上召晋王进宫,太子也一道走了。”杨氏微笑着说道。
刚检举晋王。皇上就召他入宫,想来没什么好事。碧溪暗暗想道。
“夫人,敬亭妹妹是不是被高宰相连累了?”如今的局势,明眼人一看便知,皇上是要拔除高宰相的势力,朝中大臣大多是高宰相的朋党,敬亭的夫婿也不例外。
“秋天就被流放了,福州那里靠着海,倭奴和海盗很多,被流放去那里的人。十有八九活不成——”流放之地不止一个,敬亭的夫婿不过是被人揭发受贿而已,罪不至死,就算流放。也该流放到黄州,那里荒无人烟,只能凿洞而居,土壤也不适合种稻米,可是流放到那样一个贫瘠的地方,也好过流放到福州。
碧溪知道。朝廷局势是敏感字眼,自己不该多提,更不该和杨氏谈论这些。
“没想到她竟然被流放了。”碧溪叹息一声。自从敬亭嫁做官夫人,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说话都理直气壮、昂首挺胸,没想到转眼的功夫,便被流放去了那样凶险的地方。
“谁说不是呢,夏天回来,还跟老爷要去了几百两银子,一个小官府宅,哪有多大花销,何况府里什么情况她不是不知道,每次回来都像蝗虫一般。”
“夫人,三叔父究竟是怎么死的?”她一直想问,可是大家都守口如瓶,这里没有旁人,杨氏总该告诉她实情了吧。
“唉——”杨氏叹了口气。说道:“大量物证证明他通敌卖国,投靠凶奴,导致战事失利,损伤将士两千余人,大理寺原本判他秋后斩首,皇后一再求情,才改为冬日,罪状他都认下了,你父亲曾去地牢探望,他亲口承认为了利益出卖国家——”
为了利益,出卖国家。碧溪闭上眼睛,她以为这一切是皇上设计的,三叔父的死是皇上害的,没想到,他竟然没有被冤枉。
“那他的家人?”三叔父是家中顶梁柱,他这一死,整个家怕是要散了。
“皇上将他们贬为庶民,你父亲给他们在京郊购置的宅子,没怎么受罪。”
碧溪苦笑,这个时候皇上到念及旧情,没将他们一家老小流放了,算是有些情谊,可是独孤家的男子忠义无双,怎么会为了钱财出卖国家呢?
“肚子里的这个,是男孩女孩?听说肚子圆的是男孩。”杨氏盯着碧溪的肚子说道。她多想要个孩子啊,可是独孤跋就是不碰她,真是让人恼火。
“怕是让夫人失望了,欧阳说这胎是女孩。”说起孩子,碧溪露出幸福的笑容。见杨氏盯着自己的肚子,碧溪干脆撩起衣裳给杨氏看,圆滚滚的肚皮,不时的鼓起一块,杨氏心中满满都是感动,伸手去摸那鼓起的地方,那孩子好似在跟她玩捉迷藏,她刚按过去,鼓起的地方便消失了,另一个地方又会鼓起来。
杨氏忍不住笑出声来,叹道:“这孩子可真是小机灵。”……
聊起家常,俩人都忘了身边那无形的压力,国舅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