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杨妃复位,是娘娘您在皇上跟前求的情,娘娘可是有什么打算?”方嫔目光灼灼的看着碧溪,眼里闪过兴奋的光芒。
“没什么打算。”碧溪淡淡的回答。应该有什么打算,难道她还能联合杨妃扳倒皇后?替杨妃求情,只是觉得她可怜罢了,当然,杨妃以为此次小产是皇后下的黑手,等身体康复了,少不得给皇后添点麻烦。
“皇上曾言明,般若意为大智慧,可见皇上对六皇子也是寄予厚望的,太子是嫡长子,可是废嫡立贤自古有之——”
碧溪一颗心沉了下去。方嫔说的很慢,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碧溪的表情,而此刻碧溪已经露出厌恶之情。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碧溪觉得方嫔实在可笑,竟然起了争夺太子之位的念头,她怎么敢在她面前说这些?就因为她是六皇子的生母,她笃定她不会讲此事告诉别人?
方嫔眼珠一转,掩唇笑道:“哎哟,嫔妾不过是说几句玩笑话,娘娘可别往心里去——”
“为他争权夺利,你不是在帮他,而是在把他往火坑里推。”说完碧溪便站起来,一副准备送客的架势。方嫔脸上的笑容还有些僵硬,拉着孩子行礼道:“娘娘所言极是,那嫔妾先告退了。”
方嫔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碧溪以为她还有话说,可她只是顿了顿,便又朝前走去。
碧溪躺下继续休息,上女捧着茶盘走进来,茶盘上摆着两样点心,一碟山楂糕,一碟梅子糕,都是酸甜可口、比较开胃的点心。
“娘娘——”上女将茶盘放到小几上,将小几放到她枕边。“皇上有意让您和杨妃娘娘回去省亲,让奴婢来问问您的意见。”
碧溪苦笑,因欧阳的缘故,独孤一门死的死、伤的伤。她有何颜面回去见他们?
“杭州城太远,我就不回去了。”虽然伤害独孤家的不是她,可她依然会内疚,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些被伤害的亲人。他们不会谴责她,可她只要想起那段往事,就会难受的掉泪。
“娘娘,您怎么了?是不是奴婢说错什么惹您伤心了?”上女见碧溪落泪,慌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一直觉得碧溪已经强大到不会落泪,可如今不过是提了一下回家省亲,她便哭了。
“无碍,去请琴师来,我想听乐曲。”碧溪深呼一口气,缓缓说道。
上女离去,碧溪在睡梦中听到琴声,大约是猜到她在休息,琴师缓缓弹奏着不知名的曲子,曲子略显喜庆。声调比较欢快,碧溪侧耳倾听,心情竟慢慢平复下来。
小憩片刻,精神已经好了许多,碧溪感念琴师以琴音安抚她,命上女取了一对红珊瑚手镯赠与她,琴师谢礼,负琴离去。
碧溪想起那位金发碧眼的波斯王子,心下有些疑惑,一位王子。出行时身边跟随的侍卫至少有几十人,可这位王子身边的侍从只有三五人。
再见到杨妃时,碧溪正在剥莲蓬。上女用筷子夹了一些荷花丝放入碟中,嘴里嘀咕道:“这波斯王子真有意思。送娘娘香料珠宝也就罢了,怎么还送这东西,怪呛人的。”,她嘴里说的呛人的东西,是红皮多子,十分辛辣的东西。碧溪尝其味,知道它是做膳食用的,正好荷花开了许多,她便让人腌荷花,一些放这调料,一些不放,她想知道究竟哪种比较可口。
莲蓬多子,诗人常在诗中用莲蓬代指子孙兴旺之家。碧溪剥去莲子外面的皮,将莲心取出,放在一旁的碟子里。
杨妃推门进来,她穿着素银色衣裙,上面绣着几朵花,宫里不让穿白色衣裳,她便穿银色,心里肯定还记挂着那还未出世便夭折的孩子。
“省亲的日子已经定了,我是来跟姐姐辞行的。”杨妃幽幽说道。
碧溪点点头,她如今心里难受,在宫里也没个可以倾诉的对象,回家或许会好受些。
“嗯,帮我给宰相和夫人带句好。”碧溪淡淡说道。
杨妃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她眼神涣散、目无焦距,看样子还未从打击中缓过神来,她嘴角下垂,能看出她心情不太愉快,她时常迷着眼,似乎在思索什么,如今她还能思索什么呢,孩子被害,她想的只会是如何报复。
“听我一句劝,别将不好的心情带回王府,不要让家人为你操心。”如果杨妃回去跟杨素说,是皇后害死了她的孩子,杨素为了替女子出气,说不定会找机会暗算皇后的孩子,这样下去,仇怨只会越结越深,从而伤害更多无辜的人。
杨妃垂下眼眸,脸上闪过犹豫之色。
“难道我的孩子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她这样对我,我为何要忍她?我等了多年,才等来一个孩子,她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不行,我也要让她尝尝丧子之痛!”杨妃满眼都是杀意,额头青筋已经凸起,拳头更是攥的铁紧。
“你疯啦!”碧溪皱眉问道。“这都是你的猜测,没有证据证明孩子是她弄掉的!”,碧溪本以为此事过后,杨妃会变聪明些,可是她还是老样子。
杨妃突然哭了起来,双手捂住脸,哀哀的哭道:“不是她,还会是谁?”
碧溪哑然。心里想道:是啊,位份低的没必要也没胆量害她,自己整日调香也不会害她,这样一排除,可不就剩皇后了吗?可是杨妃千算万算也算不到,杀死孩子的不是别人,正是孩子的父亲。
可是真相如此残酷,说出来杨妃能接受吗?杨素若知道了,会不会造反?算了,还是让皇后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