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含败而归,皇甫惟明经常在夜里梦到褚旭的身影,每想到此,他就充满自责,而吐谷浑的落井下石,早已在皇甫惟明心中埋下了仇恨的种子,他在死里逃生之时,曾经咬牙切齿,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吐谷浑血债血还。小小的吐谷浑,人口不过二十万的小国,附属于吐蕃,却在唐军的伤口上恨恨地撒了一把盐。
平复内心的波动,皇甫惟明冷静严肃地问道:“吐谷浑落井下石,此时出击,我军的确是占有道义,战士卖命,出其不意,天时人和,胜率很大,可是吐谷浑虽然只是弹丸小国,仅凭廓州不到六千兵马如何能够打下来,况且吐谷浑依附吐蕃,吐蕃必然不会袖手旁观,到时候吐谷浑被逼到绝境,必然拼死反抗,吐蕃援军一到,一切已成徒劳,往远处看,此计看似大有可为,实则凶险万分。”
李跃听到这一番分析,不慌不忙,他与郭焕早已经将可能出现的情况仔细计算过,皇甫惟明这番分析自然也没有漏掉,自信地走到地图面前,李跃指着吐蕃与陇右中间的吐谷浑说道:“大帅请看,吐谷浑是游牧民族,没有筑城而居的习惯,吐谷浑与陇右中间隔着绵延数千里的祁连山,越过祁连山便是一马平川,吐谷浑的王城万挨城背面便是瓜州军,东面隔着江水便是川蜀,我军初尝大败,敌人必然放松警惕,而吐蕃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石堡城,更不会料到我军会在此时进攻吐谷浑这个小国。”
皇甫惟明的目光在地图上飞快地转动,兵者诡诈,就是要出其不意,而一定意义上,就是要反其道而行,才能收获奇效,李跃的意思皇甫惟明已经懂了,吐谷浑的面积也就相当于整个陇右三分之一的面积那么大,唐军元气大伤,就连皇甫惟明自己都认为应该休养生息,那么敌人一定更加掉以轻心,而大雪天气正是最好的掩护。
毫无疑问,皇甫惟明心中已经认可了李跃的行动,只不过他是陇右节度使,要考虑的大局,转过头认真地问道:“按照你的战术,此战需要瓜州军在吐谷浑的西北边境协同牵制,大雪封山,也只有青海湖可以借道而行,吐蕃鞭长莫及,故守来看,吐蕃最少需要半个月之内才能发应过来,除了瓜州军,你还需要本帅调用多少兵马才能确保胜利。”
“三千先锋军,王敢当将军的三千先锋军足矣。”李跃自信地答道。
“好,本帅允了,时间你来定,但是有两个条件,第一,本帅要在出兵十日内听到万挨城被攻占的消息,我不是要征服吐谷浑,而是彻底灭掉吐谷浑,你敢保证吗?”
“八日足矣!”
看到李跃自信的表情,皇甫惟明更加赞赏他,同时却更加严厉地说道:“第二,本帅要立军令状,若是此战败了,我便要拿你治罪,若是成功灭掉吐谷浑,本帅保你为陇右副节度使,陇右兵马使!”
“末将李跃在此立下军令状,若是十日之内无法将吐谷浑灭掉,愿意辞掉一切官职谢罪!”一字一句,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