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跃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小心无大错,只能静观其变了。”他独自一人静静的站在那里,苦思冥想,记得曾经看到过唐朝这段历史的发展,吐蕃大兵压境,最后大唐损失惨重,而碛西节度使盖嘉运也因为疏于防务导致了大祸,唐朝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战略据点,只是到底是那座城池被吐蕃夺取,李跃却记不太清楚,想到后面,只觉得头疼不已。只好作罢,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李跃命人将帐内的地图拿过来。
铺展开来,由于地图是比较珍惜的物品,一般只有重要的军官才能资格配置,李跃手中的地图残破不堪不说,上面的州县城军都是好多年前的情景,跟目前的战争双方真实的情况落差太大,错误盲点太多,而且也不详细,李跃看了一会就觉得头大,有点老虎吃天,无法下爪的感觉。迫不得已之下,李跃唤来赵辰,问他有没有办法搞到质量比较好的地图,赵辰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策马前往达化县,哪里城大物资丰富,像地图这类战略稀少物品,为了防止流逝到敌国,在唐朝是禁止私下交易的。
临走前李跃叫住赵辰,告诉他如果在市场上得不到线索,可以去都尉府寻找主薄郭焕,然后将自己想要借地图一看的心愿告诉他,是否可以帮忙。
戏中仿佛压着一座大山,如果不能解惑而得不到真正的答案,李跃会觉得寝食难安,一个人走到马厩,骑上自己的赤电,自从来到西北,便很少骑乘它,主要是为了防止别人说闲话,毕竟赤电可是万里无一的良驹,实在是树大招风,太容易惹人浮想联翩。
嘶鸣了一声,赤电似乎在抱怨李跃这段时间对他的冷遇,发泄着不满的情绪,李跃拍拍马背,轻抚着它干净整洁的毛发,在这里赤电被照料的不错,双脚猛夹马背,赤电像一阵风冲了出去,沿途所过,路人甚至看不清他们的身影,就已经跑得很远。
达化县城,郭焕手中拿着情报急匆匆的走进都尉李明忠的府上,李明忠正坐在大厅内,喝着小酒,听着小曲,悠然自得,郭焕的到来无疑打搅了他的雅兴,这令李明忠心里有些不高兴,不过碍于面子,只好让歌伎退了出去。
郭焕走进门,看到李明忠悠闲的坐在那里,丝毫没有将近来吐蕃人进攻的事情放在心上,反倒是自己火急火燎的紧张样子,有些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滑稽感,李明忠问道:“郭主薄找我何事啊?”
“启禀都尉,根据我军的探子来报,廓州已经开始出现吐蕃的大批侦察兵的踪影,所以我建议都尉提前准备,以防不测。”郭焕说道。
李明忠笑着说道:“来的还挺快嘛,不过这股吐蕃的骑兵只是用来迷惑我碛西方面的,早有定论,双方的主战场在安西都护,加紧防备劳民伤财,而且现在就开始调度未免为时过早,只需静观其变,等安西那边的决战有了结果,就要到寒冬了,届时滴水成冰,天气严寒,马不能行,到时候敌人必然退去,郭主薄你这是杞人忧天了。”李明忠熟读兵法,虽然没有经历过任何实战,然而理论性的东西却总能口若悬河,他对这场吐蕃发起的攻击浑不在意。
“都尉,按照情报来看,这些从瓜州转移到廓州的骑兵不少于三万人,一旦吐蕃的军队到了这里,达化县城外的百姓就要蒙难了,我建议至少将达化县城周围的百姓暂时撤到城内,你看这样如何?”
看着郭焕哀求的神色,李明忠点了点头,很随意的说道:“就依你所言,只是百姓的安置你要安排好,此事就交予你全权负责。”
离开房门不远处,屋内就重新传来歌伎美妙动听的声音,无奈的摇摇头,他对李明忠完全失望了,冬日马难行,这个道理的确很多人都懂,然而兵者诡诈,郭焕对李明忠的自认为很独到的战场理解不以为然,这种盲目的自信就像赵括的战国时的赵括,纸上谈兵。不过再细想,郭焕心中就释然了,李明忠上次偷了沙城的功劳,听说年底就要调回长安任职,恐怕他现在这种对政务的消极态度,就等着走马上任,盼着早日能调到繁花似锦的关中享受荣华富贵。
战争千变万化,有远见的人才能以不变应万变,可惜他人微言轻,说的话李明忠根本听不进去。悻悻然的离去,走出都尉府,一个士兵溜到他跟前,说道:“这位可是郭主薄吗?”
郭焕惊奇的看着他,问道:“正是,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来人正是在达化县为李跃打探消息的张三,他恭敬的说:“我是白沙城李校尉手下的队正,特地受校尉的命令来找你。”他小心地看了看周围,带着郭焕移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说道:“校尉托我问话,询问你是否可以借一张地图来看看。”张三也是没办法,在达化县城内各处商铺都问遍了,都没有李跃想要的地图,只好来找郭焕。
郭焕再次打量了张三两眼,觉得张三不似说谎之人,才开口道:“既然如此,你随我来吧,不过七日内一定要归还,否则便算是违例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张三眉开眼笑的感谢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