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惶恐,此事是贵妃娘娘一人所为,与老臣半点关系也没有。两边都是女儿,柳玥再怎么不受待见,也是老臣的女儿啊,老臣又怎么可能去偏帮一方,然后去伤害另一方呢,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伤了任何一方,都疼啊……” 柳义正诚惶诚恐的开口,脸上的汗水都吓了出来。天啊,怎么就扯上柳府了呢——
想他们柳府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出现细作这样的大事呢。一桩简简单单的宫内计谋,若是扯到细作上了,殷朝便不容他们、不容他们的族人。
痛陈心扉的语气,无不是在陈述那样的一个事实。柳玥是他的女儿,他不会害她。至于细作,更是半点不提,深怕陛下会死死的揪住此事不放,那就是下地狱他柳义正也不能向祖宗交代清楚了……
他这般说话目的不言而喻,希望皇上放过。
南宫离脸色有些难看,微眯着眼眸,深沉的看不到尽头。摆摆手,一副不予追究的模样:“怪也只能怪朕,是朕太过的娇纵她,以至于她有些目中无人,有恃无恐,还口不择言了……”
南宫离以一副不予追究的模样,还恰到好处的说明在柳贵妃一事上,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倒是不再追着细作一词,大方放过。可陡然的拔高声音,霸气外漏,令跪着的二人更是连气都不敢喘,生生的调着,难受的想要随时随风而去……
“老臣罪该万死,请皇上责罚……”见皇上还不肯罢休,柳义正他此时也只有打落牙齿往肚吞,精明的眼光不经意间撇到右相那一丝的幸灾乐祸,刺眼的笑意,令人心底讨厌。
然,此时虽恨不得狠狠的扇他几耳光,但也只有乖乖的闭嘴,还一脸诚惶诚恐的告罪道。柳义正他活了几十年了,何时这般委屈过,心中的憋屈可想而知,恨不得立马甩袖离去,不再面对这里讨厌的人。握紧双拳,手心的疼痛时刻在提醒着他,不可冲动,免得成全了小人……
“是,你是罪该万死,朕此时也是恨不得立马斩了你们满门…… 唉,罢了,那毕竟是柳晴儿指使的事儿,朕也相信你没有那个胆子,去参与此事!也深信你的话,手心手背都是肉,伤了任何一方都疼的道理。” 微眯的眼神,闪着不易觉察的笑意,那算计的目光太过的明显,使得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那突然温和的神情,冷风灌进,二人皆受不住的打着冷颤,默默的祈祷……
“皇上明鉴……”柳义正义正言辞的说着,如他的名字一样义正严明。低垂着头,等待皇上的下文。他在皇上身边几十年,虽不能洞察陛下所有的决策,但一两个还是能够猜测到的。
圣意难测,也不能测,柳义正深知这个道理,自然不会傻帽的去问陛下接下来的下文,偶尔的装傻成就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辉煌,还能满足对方的自作聪明……
沐阳治收敛起脸上的笑意,低垂着头,掩饰着他刚刚不经意间流露的情绪,那微微耸动的肩膀无不显示着他的好心情,此战完胜……
“你柳义正教女无方,罚俸禄半年,在家抄写孔孟之道十遍。贵妃娘娘贬为才人,打入冷宫。殿下南宫昊贤过继给皇后,待皇后禁足三个月后便随皇后一起生活……而左相,你作为皇后的长兄,古人云长兄如父,教导沐阳纤纤你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罚俸禄三个月。至于皇后,朕已下旨命皇后娘娘暂交后宫内务,禁足三个月。二位卿家,可服?”南宫离淡笑着,一双狡黠的目光,闪过复杂,如沐春风道。
先前成功的把玩着二人的心理,南宫离自是心情大好。而他也擅长一个枣子一个巴掌,有赏有罚,才是处世之道。
这样的敲打,相信二人都已明白,他不过过是敲山震虎,目的在于虎,罢了……
“臣,心服口服……” 二位大人默契的点头,低沉的答道。不服又如何呢,他们有胆子说么?要知,皇上的旨意不容违抗,否则便是杀头谢罪,都是轻松的了。
“服,就好。那跪恩,且退下吧……” 南宫离摆摆手,一副疲惫至极的模样。那嫌弃的神情,不想再费脑筋的与他们二人周旋,自是打发了事。
二人自是恭敬的跪恩,告退。许是跪得太久,二人起身时都不受控制的站立不住,后退数步,方才站定……
有些惶恐的抬头,见皇上没有注意到这一细节,便大步朝外走去,那椅的步子无不说明陛下的威压日渐严重,令人生畏……
二人一出皇宫,便默契的冷哼一声,各自走向各自的马车——扶着下人,起身,心思各异的回府,阴沉着脸,一路无话,不去想朝华殿里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