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大地一片萧条,除了洛阳、江都等繁华郡县,其他各地皆是满目疮痍,令人不忍直视。
朝廷的官员为了讨好杨广,横征暴敛,根本不顾百姓死活。
逆贼四起,百姓连树皮都啃不到,又哪来的粮食缴赋税?被逼无奈之下,揭竿而起的反贼越来越多,让朝廷彻底失去威信。
瓦岗寨抢掠荥阳,收获颇丰,重利之下,翟让忍不住想再去肆虐一番。但张须陀已经驻军在那里,这让翟让犹豫不决起来。
经过李密的游说,瓦岗寨如今人才济济,兵多将广,但这些士兵毕竟没有经过正规的训练,大多是活不下去的百姓,正面交锋,根本不可能打得过张须陀的大军。
翟让也并非无能之辈,但他的才学见识,并不足以谋取天下。
“翟公,您为何事烦恼?”李密前来拜见,看到翟让紧锁眉头,笑着说道:“现在瓦岗寨兵强马壮,翟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李先生,让突然觉得前些日子攻打荥阳之举,有些草率。”翟让请李密坐下,说道:“现如今张须陀被调为荥阳通守,我们想要再从荥阳谋取一些利益,实在是难如登天。”
李密面色不变,不慌不忙的说道:“翟公所言差矣,我们不仅要攻打荥阳,还要攻下巩县。张须陀虽然英勇善战,但他只有一人,翟公为何惧他?”
“张须陀诡计多端,又擅于用兵,我瓦岗将士在他手里吃了不少亏,实在是有些害怕他。”翟让已经彻底信服李密的能力,拱手说道:“当然,如今有李先生相助,或许可以打败张须陀,还请先生设下妙计。”
“大隋早已分奔离析,张须陀愚忠朝廷,必然想要一战定乾坤。”李密回了一礼,胸有成竹的说道:“既然张须陀想战,翟公也不能弱了瓦岗的威风,应该大胆的去迎战。”
翟让心里很苦,腹诽道:刚才我的话都白说了?要是能够打得过张须陀,我又何必龟缩在瓦岗寨里?
不过,为了防止被李密轻视,翟让镇静的说道:“还请先生明言。”
李密不假思索的说道:“密有上、中、下三策,翟公想要听哪一个?”
“先生只需提出上策即可。”为了体现自己礼贤下士,翟让说道:“让相信,先生的谋略,绝对错不了。”
“多谢翟公信任。”李密微微一笑,宠辱不惊,轻声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翟让的脸色变了几次,最终犹豫再三,沉重的点了点头。
...
“报!”张须陀正与诸位贾务本等人研究布防之事,突然听到帐外有士卒焦急的喊声,连忙派人将通报之人带进大堂。
“禀告将军。”那士兵灰头土面,一进大堂,便说道:“瓦岗贼首翟让,亲率三万大军,再次朝荥阳而来。”
“三万人?”张须陀闻言一惊,说道:“消息可准确?”
“卑职亲眼所见,愿以项上人头担保。”那士卒答道:“卑职发现他们时,贼军距离荥阳已经不足三十里。”
“再探。”张须陀闻言一阵心寒,吩咐一声,让那士卒退了出去。
张须陀曾多次率领一万兵马剿灭十万逆贼,三万人并不足以让他心寒,令他不安的是,瓦岗寨短短数月,便能集结三万大军。
难道朝廷真的如此不得民心?
恰好贾务本等人都在,张须陀也不多言,直接下令道:“整合大军,随本将前去杀敌!”
张须陀对自己麾下的将士很有信心,面对翟让率领的大军,张须陀毫无惧意,虽然有些感慨逆贼的势头愈发迅猛,但还是当机立断,准备率军迎敌。
众位副将也已经习以为常,躬身领命。
待众人离去,一直伫立不动的李玄霸突然开口说道:“张将军,瓦岗寨一直不敢正面交锋,如今知道您驻军荥阳,却仍然来犯,难道将军不怕逆贼使诈?”
“翟让此人空有武力,根本不擅用兵,又怎么会使诈?”张须陀不以为意的说道:“想必瓦岗寨中的粮草不足,所以才会企图强攻荥阳。”
张须陀与瓦岗贼打了数十场仗,尽数获胜,心中对瓦岗寨,难免有所轻视。
骄兵必败,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张须陀贵为一代名将,却也不能免俗。
“可玄霸还是有些担心。”李玄霸面露担忧之色,说道:“将军不如固守城池,只要保住荥阳,东都便可无虞。”
“本将军耗得起,天下百姓如何耗得起?”张须陀叹息一声,说道:“陛下巡视江都,政令不通,导致逆贼更甚,高阳已经失守,安定人世雄杀了临泾县令,起兵作乱。坏消息接踵而至,本将又如何能够安心守在这荥阳?”
“将军的心思,玄霸非常明白。”李玄霸躬身说道:“可是荥阳郡的地位,将军难道不知道吗?”
荥阳是中原的战略要地,向东是一片平原,向西是虎牢关。
虎牢关以西的巩县,有隋朝的大粮仓洛口仓,而且只要攻下巩县,便可谓真正的逼近东都洛阳。
张须陀犹豫片刻,终究舍不得放弃这次剿灭瓦岗贼的机会,说道:“本将亲率一万人前去迎敌,你与叔宝率领余下将士守城,如果贼军攻城,你们只要守住几个时辰,本将便可率军杀回来!”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李玄霸还能怎么劝说?
“张将军,那一千战马钉上马蹄铁时间不久,还需要磨合,这次只怕无法出战。”李玄霸想了想,道:“如今只有罗将军麾下的一千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