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轮天上转,梵声天上来;灯树千光照,花焰七枝开。月影疑流水,春风含夜梅;燔动黄金地,钟发琉璃台。
这首诗,是大业二年时,杨广登南城看洛阳城中繁花锦绣,一时有感写下的诗句。
从十五之夜开始,洛阳城里搭起座座高台戏棚,杨广调来全国各路高手戏舞生平,弦歌不绝。一时间,看灯的,听戏的,做小生意的,人山人海,使的洛阳城沸沸腾腾起来。
这段时间,待嫁闺阁中的妙龄女子,也终于可以走出房门,在繁华热闹的街头,玩灯赏月。
当然,她们更期盼邂逅到一位青年才俊,结成百年之好。
作为陛下最为疼爱的臣子,李玄霸有幸陪在杨广身边,在南城之上,赏着洛阳的灯火通明,而且极为巧合的是,他竟与公主隔席而坐。
席间,众多美艳女子,身穿翠绿长裙,头梳双髻,舞姿轻盈,体态丰满妖娆,看的文武百官眼睛笔直,定力稍弱的,更是丑态百出。
李玄霸跪坐在席前,有些纳闷,一群胖子跳舞,到底有何值得看的?无趣之下,玩弄起案上的酒杯。
这本是无意之举,落在了杨灵眼中,却让杨灵觉得,这李玄霸不贪恋女色。
杨广与萧皇后坐于首,群臣的姿态一览无遗,萧皇后见李玄霸精神萎靡,毫无兴致的样子,便附耳对杨广说了什么。杨广点了点头,又让李权志俯下身子,耳语几句。
李权志将杨广的话大声重复了一遍,示意各府子弟,若是想到城下游玩,可自行离去。
李玄霸闻言,面露喜色,率先站起身来,对着杨广作了一揖,准备离席。
杨广微微一笑,说道:“公主久居宫中,今夜难得如此盛况,玄霸,你就陪着公主去游玩一番吧。”
李玄霸看了一眼杨灵,见杨灵依旧一副清冷表情,躬身道:“微臣遵旨。”又走到杨灵面前,作揖道:“不知公主殿下,可有兴趣?”
杨灵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对杨广行了礼,带着秋霜离席而去,李玄霸跟随而去。
杨广与萧皇后相视一笑,继续与群臣享着美酒佳肴。
换了一身衣服后,杨灵与李玄霸下了南城,并排而行,若不是前后护卫的将士,倒是真有些幽会的感觉。
“公主殿下,您可有什么想要去的地方?”李玄霸轻声问道。杨广既然给了他这样的机会,若是错过了,实在有些对不起杨广。
“本宫不喜欢太热闹的地方,大人若是想要去人多的地方逛逛便去吧,父皇不会怪罪的。”杨灵左右看了看,淡淡的说道:“本宫有秋霜陪着,不碍事的。”
“微臣以前确有得罪殿下的地方,还望殿下恕罪。”李玄霸自然不会离开,拱手说道:“当初陛下赐婚,微臣愚钝,竟于朝堂之上胡言乱语,幸得陛下宽仁,没有怪罪。但微臣知道,公主殿下心中,必然有所忿怨,请殿下能给微臣一个机会,让微臣弥补当时所犯下的过错。”
李玄霸的语气,并不唯唯诺诺,似乎只是与友人致歉。但杨灵听在耳中,不仅不觉得生气,反而有些开心。
自河东郡一行后,杨灵对李玄霸有些失望,不过她深居宫中,极少与外人接触,她心中李玄霸的影子,并未抹去。
后来,李玄霸进了国子监,尽管在礼仪学上,有些顽劣嗜睡,可是在书学课上,李玄霸写字时的认真表情,又将杨灵心中的失望一点点的赶了出去,不知何时开始,她又开始关注起李玄霸了。
出算学题,难倒国子监祭酒,写的诗文,连杨广都爱不释手,如果说以前,杨灵只是因为李玄霸保住洛阳而心动,那么现在,她便是被李玄霸的神秘所吸引。
“本宫什么都不缺,你又如何弥补?”杨灵带着淡淡的笑意,说道。
看着杨灵的容颜,李玄霸竭力保持镇静,内心的小鹿却早已乱窜。
清冷的眼神,精致的脸庞,纤弱的身体,若有若无的微笑,这简直就是李玄霸心中的女神,更重要的是,这位女神,并不介意他的容貌,而且心中还有他的身影。
李玄霸心中想着:你若是白菜,老子就做一回猪,你若是鲜花,老子就做一回牛粪吧。世人不识货,在我这里可是宝贝。
“微臣听陛下说过,公主殿下喜欢诗词,所以准备了一些公主没有见过的诗句。”李玄霸从怀中掏出张叠成心形的纸,呈给杨灵,并解释道:“当时无聊之余,将他们折叠了一下,并没有特殊的含义。”
杨灵心中微喜,脸色却不变,点了点头,秋霜伸手接了过去。
其实不用李玄霸解释,杨灵也不会有什么误会,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折叠成心形的含义。
“此处人多嘈杂,等本宫回去后,再慢慢看吧。”杨灵说道。
此时正好走到一处高台,挂着十几盏灯笼,每个灯笼下又挂着一根布条,布条上写有文字,周边围着一些人,议论纷纷。
“忠勇卫大人,对猜隐谜可感兴趣?”杨灵看着高悬的灯笼,随口问道。
所谓隐谜,就是后来所谓的灯谜,不过隋朝时期并不盛行。
李玄霸心想这可能是公主的考验,仗着曾经读书时,玩过一些猜谜游戏,便答道:“公主若有兴趣,微臣自当奉陪。”
一行人稍微靠近了一些,侍卫准备驱赶围观之人,被杨灵止住。杨灵不喜欢热闹,想了想,转身说道:“还是回去吧。”
李玄霸比杨灵高出许多,站在人群之后,依然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