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可是这次他们没吹号,鼓声也不响,离得这么远,他们能吵到谁啊?”
“可偷袭的话,他们干嘛要敲鼓?”
……
面对众人的疑问,孙才也只能摇头。
众皆茫然之际,他见严木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于是问道:“木头,你听出什么了?”
“似乎……城下是在奏乐。”严木很不确定的说道。
“奏乐,这种时候?大晚上的不睡觉,奏给谁听?李翊是傻的吗?”杨将军哑然失笑。
严木脸涨得通红,努力为自己分辩道:“可是,那鼓声分明就是有节奏的,和俺以前在汉中太守府外听到的差不多……”
“张鲁的太守府?”孙才的脑筋转得很快,他知道同伴是汉中人,去年的时候,蜀汉章武皇帝为了应对北方强大的压力,大肆在益州各地强拉壮丁,严木才被挟裹从军,是个老实人,他的话应该是靠谱的。
“对,就是张使……就是他。”严木的语气很肯定。
见严木如此确定,孙才就猜测道:“难不成……是在做法事?”
孙才这话大有讲究。所谓:礼不下庶民,刑不上大夫,自古以来,礼乐这种东西,是很郑重的仪式。严木这种普通人,在太守府外面经过听到的鼓声,八成不是士大夫饮宴取乐的音乐,而是某种仪式。
众所周知,张鲁没什么大的本事,再加上他又是天师道的教主,他搞的仪式,八成就是法事一类的东西。
天师道在益州的影响力很大,蜀军内部关于法术什么的宣传,也确实很深入人心,所以,孙才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这上面。
“有可能,如今张天师就在唐军大营中。”此言一出,当即有人附和道。
一开了头,各种联想就此起彼伏起来,有人色变道:“糟了,李翊肯定是要请张天师用法术轰城门了!”
“快,快下城墙,免得……”
……
“都慌什么慌!”杨将军高声厉喝,压下了众多的嘈杂声,“张鲁能够有什么厉害的法术?纵然他有什么妖法,也不值一提,否则何至于被陛下夺了汉中?何况,城下又没有法坛,他哪儿那么容易就施法?某这就去禀报将军,你们都给我老实守在这里。”
“……”
众兵脸色都不太好,在信仰的鼓舞下,他们不怕流血作战,但对鬼神、法术之类的东西,却很憷。
张天师或许没什么厉害的法术,但是大唐武德皇帝就不一定了,要不然,他为什么能够在二十多年里面百战百胜,打下比大汉都还要宽广一倍的偌大疆域?
这样的丰功伟绩,已经不能用善于用兵来解释了,简直就是神迹,大唐的武德皇帝,一定是得到天神眷顾,赐下强大道术的使者。
现在这样一个人物来作法攻打剑阁关,自己这些凡夫俗子若是被卷进去,不尸骨无存才怪呢!换谁能不怕?
怕什么来什么,杨将军刚转过身,还没来得及下城墙,只听唐军大营方向钟鼓齐鸣,乐声大作。
再下一刻,高亢的歌声穿透云霄,动地而来!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曲词古朴大气,歌声高亢嘹亮,如风雷一般穿破了夜的寂静,回响在巴蜀大地的群山之间。
离殇一曲,惊动四野,山也聆听,水也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