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和许攸你瞪着我,我瞪着你,赌气似的,你来我往,喝个不停。
程昱听出许攸话中有话,另外也真心想留下许攸,于是便不再隐瞒许攸,把曹操打算在官渡决战结束后,找个机会南下会合曹洪、曹纯夺取徐州,进而占据江东,伺机反攻中原的计策稍稍解释了一下。
官渡决战后,无论胜负,曹操的性命都很难保住,只能想方设法逃出袁绍的控制,南下徐、扬意图东山再起。
官渡决战只有两种结果,要么联军赢了,要么联军输了,双方打个平手把战线固定在某处的可能几乎没有,因为双方谁都无法支撑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钱粮财赋相当紧缺的河北如果在条件允许的时间内没能击败联军,最后的选择必然是撤出中原,不过河北不可能把决战时间拖到那个时候。
决战如果联军赢了,袁绍需要时间夺取兖州全境和稳定兖州,同时他可能还要兼顾关中战场,这将给曹操率军夺取徐州赢得短暂时间。
在这个短暂时间内,袁绍和刘表会帮助刘备攻打徐州,曹操的处境因此很艰难,不过只要他能把这段时间挺过来,天下格局必将发生重大变化。
决战如果联军输了,袁绍、刘表、刘备必然要全面退守洛阳、许昌,而这时北疆军也到了极限,战事肯定要停下来,曹操因此能够得到足够的时间占据徐州。从大局考虑,袁绍、刘表可能会安抚刘备,转而承认曹操占据徐州的事实,希望他能从东南方向牵制北疆军,为联军将来从东、西两个方向反攻中原做好准备。不过,在北疆军已经牢牢占据兖州的情况下,无论是袁绍、刘表,还是曹操、刘备,前景都非常黯淡。
因此曹操这个计策有三个非常重要的前提,一是中原决战,一定要赢。二是曹操在近期必须取得袁绍的信任,或者让袁绍暂时打消诛杀曹操的念头,转而齐心协力,先把北疆军打败。三是让袁绍深切感受到刘表和刘备对他的威胁,让他牢牢控制住刘备,不给刘备任何南下徐州的机会。
曹操看着许攸问道:“不知子远对此策有何看法?”
许攸哼了两声,一头栽倒在地。
程昱转头看看曹操,只见曹操的脸膛发紫,正指着地上的许攸骂骂咧咧的说着:“跟我斗酒,下辈子吧。”
许攸被抬了下去,程昱、毛玠、戏志才、夏侯渊、任峻等人被紧急召到大帐议事。
众人谁都没有想到悬头辕门一事不但没有震慑到袁绍,反而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了。虽然袁绍不至于马上再设一计对付曹操,但许攸逃奔曹营一事必将激怒袁绍,双方的仇怨越结越深,非常不利夺取徐、杨之策的进行。
现在曹操不但不能把许攸交给袁绍,反而要保护他,而袁绍迫于决战在即需要稳定联军,不好和曹操当众撕破脸,只能先把这件事瞒着,但这样一来他势必要盯紧曹操,曹操想从官渡战场上脱身而去就很困难了。
“如果真如许攸所说,逢纪、文丑内外联手,把许家的族人都杀了,把许家的势力连根拔了,那许攸背叛一事很快就会传遍大军。”毛玠担忧的说道,“到那时,主公包庇许攸,窝藏叛逆,正好给了袁绍出手的机会。”
“但我现在不能杀他。”曹操无奈的说道,“我现在杀他,也是给袁绍出手机会。如果我把许攸交给袁绍,以许攸这个混蛋的德性,必定反咬我一口,肆意诬蔑栽赃,我还是难逃一死。这次真倒霉透顶。虽然躲过了徐他的刺杀,却惹来无穷麻烦。倒霉倒霉……”
“子远既然到了这里,当然是有意投奔。”程昱说道,“子远之才,诸位都见识到了。我们和刘备、刘表之间的口头秘密约定,我们密谋南下徐州的计策,都给他料到了。子远猜到了,袁绍肯定也猜到了,否则袁绍不会这样急于答应徐他,密谋内外联手刺杀主公。”
“仲德的意思,是说许子远已有对策?”毛玠迟疑片刻后,问道。
程昱点点头,捋须笑道:“当初他到大营来警告主公,是为了让联军齐心协力。现在他被逼上了绝路,明知逃到大营会把事情弄得更复杂,愈发不利于联军上下齐心,但他依旧还是来了,这和他的初衷背道而驰,以他的才智和个性,显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所以我觉得他到大营来,是为了帮助主公化解眼前的危机,以寻求战胜北疆军,并让主公得到东山再起的机会。他想报仇,想重振社稷完成自己一生的心愿,他迫切需要主公和我们的武力,所以他一定有对策。”
大帐内的几个人互相看看,各自凝神沉思。
“最好我们能想出来,否则我们又要遭到他的嘲讽和侮辱。”曹操用力一挥手,“我不想看到他那张臭脸,听到他那嚣张的声音。”
曹操一拳砸到案几上,恨恨的骂了几句。
“现在的局面就象一盘死棋,许攸就像我们手上的棋子,放得不好,这盘棋就要告负,放得好,我们就能反败为胜。”戏志才看着一脸怒气的曹操,小声说道,“从目前的局面来看,如果能让许攸逃奔河北,局面则豁然开朗。”
大帐内霎时鸦雀无声,一片寂静。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程昱突然激动的一掌拍到自己腿上,兴奋的说道,“刚才子远说了,说河北最安全,他要到河北去。天啊,这个老小子,人老成精了,高,高招啊……”
曹操也恍然大悟,咧嘴大笑道:“这个许子远,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