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宁襄知道花瑛还是不愿说出开启圣泉池的方法,但从她的话里听得出,若要得圣泉,必须牺牲朱宸风的性命。
可她怎么可能让朱宸风因她而死?
即使她再想挽救琉璃,也必须得放弃寻找圣泉了。
洪宁襄从西暖阁里走出来之后,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不知在想些什么,她这个样子落在朱宸风眼里,就好像失了魂一样,朱宸风心中不忍,迎上前道:“襄儿,我母亲如何了?”
洪宁襄不愿朱宸风过于担心,尽量让自己显得开心一些,语气平静地道:“花前辈已经苏醒了,这会儿状态还不错,不过她才刚苏醒,需要好生照看着,帮她走出心魔之事,还须从长计议。”
白芨走了过来,对洪宁襄道:“方才辛苦你了。”
洪宁襄想到花瑛还在入魔的状态,只怕还会备受心魔折磨之苦,遂从乾坤袋里取出了一个白瓷瓶,递给白芨道:“白前辈,这是一瓶十二粒玉清丹,可以帮助花前辈镇压魔性,在她清醒过来之前,白前辈需要督促她坚持服用,每隔一日服用一次,对于缓解她的痛苦很有帮助。方才她已经服过一次,情绪稳定多了。”
白芨接过了白瓷瓶,倒是对洪宁襄越发地刮目相看了,语气比之前要柔和了很多,道了声谢,她转身回了西暖阁。
洪宁襄想到花瑛方才说的那番话,她的确自私了,一心只想着救琉璃,根本忽略了朱宸风的感受,她抓住了朱宸风的衣袖,轻声道:“长宸,我们先回去吧。”
朱宸风点了点头,知道若要让母亲清醒过来怕也不是容易之事,遂和她一同先回了东暖阁。
白芨回了房间,瞧见花瑛歪在榻上漫不经心地看着一块玉简,虽然人还是那个人,但给她的感觉完全像变了一个人,花瑛根本连理都不理她,从前花瑛对她这个义妹是非常亲昵的,何曾这样冷淡。
白芨走了过去,柔声道:“姐姐,你总不能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何不给洪姑娘一个机会?”
花瑛将玉简啪地扔在了桌上,红艳的眸子里闪着冰冷摄人的光芒,怒道,“白芨,你最清楚我这些年过的什么日子。我好不容易见到了我的孩儿,好不容易跟他相认了,好不容易和他亲近亲近,那个姓洪的女人却一再地要我儿帮他找圣泉,她想要长宸的命,你说我答不答应?你给我想办法把她撵走!我不想看到她!”
白芨陡然被她堵得没话说了,姐姐是圣泉的守护者,只有她有权决定是否开启圣泉池,她这个神侍做不得主,也不能插手这件事,遂叹了口气,道:“姐姐,那位洪姑娘自创道法,又研制了玉清丹,看得出她对于镇压心魔颇有见解和心得,这般七窍玲珑之人,她不会不明白长宸对她的情意,但她还是执意找圣泉,我想,她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晚上我让长宸过来和你说说话,你们先聊聊,再做决定。”
洪宁襄在回了房间之后,这一晚又一次失眠了,虽然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放弃圣泉了,但想到圣泉池就在这个地方,难免还是有些不甘心,心绪烦乱不堪,后半夜索性去了琼仙台外的仙池边练剑,
朱宸风瞧见洪宁襄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也没有办法歇息,手里握着一块道法玉简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也无法静下心,正好白芨来了一趟,说是母亲要见他,朱宸风也就放下玉简随她过去了。
进了西暖阁之后,朱宸风见花瑛正在炭盆边坐着翻看一本古籍,恭敬地喊了一声,“母亲。”
花瑛没看他,只“嗯”了一声。
朱宸风知道母亲与他之间多年未见,还是存有隔阂,不可能顷刻间就消散,也就没有多想地,挨着她坐了下来。
花瑛虽然因为堕魔性情大变,但对于自己和朱元茂的这个儿子,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她就打从心底地疼爱,是以当朱宸风嘘寒问暖地关心她的生活,花瑛并未表示不耐烦,出奇平静地和朱宸风聊了聊自己被封印了近五十多年的日常生活。
两人足足聊了一个多时辰,花瑛方才问道,“长宸,你老实跟娘说说,你是不是喜欢那位洪姑娘?”
朱宸风面对自己的生母无法说假话,也知道没什么好掩饰的了,遂目光坦然地道:“娘,我知道,我和洪姑娘有缘无份。她已有心上人,所以我也没有妄想太多。”
“妄想?!”花瑛一想到儿子得不到洪宁襄的爱,立刻就想到了自己当年和朱元茂的分离,心中一痛,她强压住了胸口那一股怒气,伸手按在朱宸风的肩上,语气克制地道,“长宸,既然她已心有所属,那你和她注定不可能在一起。你还是将她忘了,不要再为了她深陷下去了。你根本不知道,如果要找到圣泉,你将会付出多大的代价。你给我清醒点!”
“还望娘指点!”朱宸风漆黑的眼陡然亮了,他一下子抓住了花瑛的衣袖,“娘,你告诉我,圣泉在哪儿?我一定要帮她!”
花瑛盛怒至极,“你为何要这样帮她?到底为了什么,她非要找到圣泉不可?”
朱宸风知道若要说服母亲,必须坦白重琉璃的事情,遂简短将洪宁襄少时饲养魔子,后来又帮助魔子对抗魔性的事情告知,花瑛听了后嗤笑道,“还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女人!她一个修仙之人,不好好专心修道,去养什么魔子?”
“娘!”朱宸风忍住了没有反驳母亲的话,但还是替洪宁襄辩解了一句,“娘,她之所以饲养魔子,有不得已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