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录之与灵虚子相互对视一眼,二人不约而同地暗道:“看来今日一战,顾不得什么江湖规矩了,需众人合力才有胜算。”想到此,二人相互一点头,掌剑齐出,同时加入了战团。闻录之与灵虚子一出手,成远顿时感到自己的压力减轻了不少。
三大高手合战梁雄,“沧浪剑法”、“断魂刀法”、“七星流云掌”三种武林绝学全力施为,有如掀起一阵阵涛天巨浪,将梁雄裹挟其中。但梁雄的武功委实了得,在这三大高手的合力夹击之下,手中的软剑依旧灵动如蛇,攻守自如。
四人愈打愈快,竟连续剧斗了半个多时辰。闻录之的头上渐渐升起淡淡的白气,攻势愈来愈少,已是疲于防守。成远的刀光也远不如开始那般凌厉,但他和梁雄之间的攻守尚能保持平衡。灵虚子的掌法却愈来愈猛烈,化柔为刚,武当内家真气所形成的气墙固守着周身方圆半尺左右的范围,与梁雄的剑气相互碰撞之时,便在空中击出“篷、篷”的巨响。梁雄心中也是暗暗叫苦,对阵三大高手合围,自己虽然一时不致落败,但若想击退三人,也是力有不逮,有心无力了。
时已正午,日光大盛,秋风起处,枯叶飘飞。台上的四人直打的天昏地暗,光影交错之间,一股肃杀之气袭绕在现场每个人的身上和心中,直叫人不寒而栗。特别是那三十六名本是跃跃欲试、准备在揽秀大会上一显身手的山庄弟子,做梦也没想到今日的大会竟变成了一场正邪大战,惊惧中夹杂着一丝莫名的兴奋,无奈里又平生有几分激动。
“无量天尊,妙,真是妙不可言,不想远涉几百里来参加揽秀大会,竟会碰到如此绝妙之事,真是让贫道开眼了。 [人之中忽地有人高颂道号,言语谐趣。
众人举目望去,只见一位身材枯瘦的老道人正沿着演武台的台阶缓步而上,脚步虽慢,却极是稳健。众人大多不识得此人,只有苦远大师等少数几大门派的掌门认了出来,他正是灵梦山五行观的五位观主之一木道人。
木道人缓步走到台上,向着正打得难解难分的四人走去,似是对那些掌风、刀光、剑影浑然不觉。
袁振在旁怪笑一声,喝道:“哪里来的老杂毛,竟敢多管闲事。”说着,抬掌便向木道人拍去。木道人毫不理会,看也不看他一眼,袁振一掌正拍在他的前胸之上,却如同击入了棉絮一般,无声无息便被化解。袁振这一掌已使出了全力,即便对面是一块坚硬的大石,怕是也化为齑粉了,但拍在木道人身上,却是丝毫未起作用,他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下子呆呆地愣住。
木道人将袍袖轻轻一甩,袁振随之闷哼一声,身体向后踉跄着倒退出数步,脚下“噌”地一滑,险些一跤跌坐在台上。木道人又将宽大的袍袖在闻录之等人与梁雄之间一挥,一股强大无朋的巨力登时将四人硬生生地分了开来。梁雄怒斥一声,倒移平滑出一丈开外,闻录之、成远、灵虚子等三人则被这股巨力巧妙地送回了各自原本所处的三个方位,稳稳地站定。激战多时,三人早已累得通身是汗,气喘吁吁了。
梁雄目光骤敛,死死地盯住木道人,沉声问道:“请问道长仙居何处,道号尊称?”他被木道人一袖之力震开,已深知此人武功绝顶,非自己所能敌,故而言语间亦不再如先前那般狂妄无礼。
木道人微微笑道:“道号么,年深日久,贫道也不记得了,不过有人称贫道为木道人,便也随他们叫去。你自是不识贫道,不过你师父罗九幽可能会认识。”
梁雄浑身一震,惊道:“你是五行观的木道人?你识得本教圣教主?!”
木道人道:“多年以前,贫道与罗九幽倒是打过一两次交道,那时怕是还没有你们呢。算起来,他也称得上是个人物,既已远迁漠北,何不老老实实地在那里经营,又回来做什么,难道还想学那金合欢,再度在武林中称王称霸不成?你是他的徒弟吧,功夫倒也高明的紧呀。”
梁雄正欲答话,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长啸。这啸声激越飞扬,苍凉凄厉,夺人心魄。啸声未落,一条黑色人影已如鬼魅般飘落到演武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