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少言与明如月在乾明岛上度过了两天。这两天里,他带着明如月将小岛转了个遍。乾明岛四面临海,烟波浩渺,仿如一座海中仙岛,而岛上除了穆云舒和家人之外,再无他人居住,实为一处安逸归隐的绝佳所在。
明如月是第一次来到海外,见到什么都感觉新鲜,尤其是每日傍晚时分,与穆少言坐在岛边礁石之上,凭海临风,听涛声阵阵,看落霞缤纷,二人真个是有如神仙眷侣一般,直令明如月喜不自胜。
穆少言早晚都要去向父亲问安,但见穆云舒绝口不提传授明如月武功一事,也不好多问。明如月倒并不在乎,每日只与穆少言在岛上游玩,心情格外开朗。她本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又一心只在穆少言身上,哪里去想学什么穆家武功。
两天之后,穆少言来向父亲辞行,他对穆云舒道:“九月十五的武林大会之期临近,孩儿准备出发了,请问父亲还有什么教训?”
穆云舒点点头,说道:“言儿,如今武林风云变幻,魔教重生,你这一去,想必更多了几分凶险,就让严烈与你同行吧。他一直随为父生活在这个小岛上,秉性纯厚,为人耿直,尚不识得什么江湖险恶,与你同去,也好让他历练历练。”
穆少言忙道:“严师兄与我一同前往,当然好了,他随父亲习武多年,武功不在我之下,这下可多了一个有力的帮手。只是严师兄离岛后,只有严伯留下来照顾父亲,我有些不放心。”
穆云舒微微一笑,说道:“没关系,为父的身子骨还硬朗得很呢,哪里就需要忒多照顾,再说,不是还有如月姑娘吗。”
穆少言一喜,问道:“这么说,父亲是想把她留在身边了?”
穆云舒点点头,说道:“她若不留下,为父怎么教她武功呢?你去和她交待一下,待她武功略有小成,为父自会安排严伯送她出岛。”
穆少言笑道:“是,父亲,我这就去告诉她。”
刚一出门,便见到明如月正等在门外,穆少言忙将父亲的意思对她讲了。明如月也是又惊又喜,旋即眼圈发红,泪光盈盈地道:“穆伯伯答应我留下,自然是好,可是穆大哥,我们也要分开了,月儿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呢?”
穆少言见状,上前轻轻拉住她的手道:“不会太久的,月儿,过段时间我便回来接你。你知道吗,父亲既将你留在身边,说明已经把你看作是自己人了。”
“自己人!”明如月忽地明白过来,破涕为笑,调皮地一吐舌头,说道:“穆伯伯已经接纳我了吗,太好了!”
穆少言轻轻刮了一下明如月的鼻子,笑道:“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也不害羞。”
明如月羞红了脸,心中却是暗暗欢喜,口中则连声说道:“穆大哥,你坏死了,不许这样说我。”说罢,一阵风地跑了开去。
在严伯的安排下,穆少言与严烈当日便乘船离岛。明如月将他们送至岛边,恋恋不舍地拉着穆少言的手叮嘱道:“穆大哥,一路多保重,早点回来呀。”
穆少言笑了笑,说道:“没事的,放心吧。好了,月儿,严伯,你们都回去吧。”说罢,转身跳上小船。严烈早已准备妥当,扬起风帆,划动船桨,小船便箭一般地飞驶而去。
顺风顺水,穆少言与严烈行了不到一天,便来到了东华城边。二人下船后,便到“东华揽胜”客栈投宿。次日一早,穆少言将寄存在店中的马匹取出,与掌柜的结了账,二人便弃舟乘马,一路向北,赶往叠云山揽秀山庄。
穆少言和严烈不疾不徐,一路上尽情饱览江南大地的壮美山川、秀丽河谷。几天之后,已是来到了放马镇附近。想到不久之前在放马镇巧遇明如月的情景,犹自历历在目,穆少言心内凭添了一份感慨,他转头对严烈道:“严师兄,天色不早了,我们就在前面的放马镇歇息一晚,明日再赶路吧。镇上有家悦来客栈,之前我便是住在那里的。”
严烈一勒马头,说道:“好,那我先行赶过去,为公子提前打点一下。”见穆少言点头应允,严烈便扬鞭策马,沿着官道向放马镇疾驰而去。
穆少言见严烈不一会儿便去得远了,抬头看看天色,只见日已斜暮,一抹晚霞从天边透过云层,射出七彩的光芒,点染着大地和林木。他的心境极佳,便索性跳下马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又舒展了一下筋骨,牵着马信步前行,享受这份难得的轻松自在。
刚走了一会儿,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切的车马喧嘶之声。穆少言转身一看,只见一驾马车从后面疾驶而来,车后扬起大片的烟尘。穆少言忙将马牵到路边,给那马车让出道来。
马车倏然便跑得近了,穆少言已然看清,驾车之人竟是一位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女,身着紫衣,面容俊俏,一边赶车一边低声叱马,显得甚是英姿飒爽。那紫衣少女也看见了穆少言,忽地一抖手中的长鞭,“啪”地甩出了一声脆响。两匹驾车的高头大马立时稳稳地站住,而马车周围的大片烟尘也随之扑散开来。
紫衣少女对着穆少言微微一笑,脆生生地问道:“这位公子,借问一下,前方可有投宿的镇店?”
穆少言也还以微笑,将手向前一指,说道:“前方不远便有一座镇子,名为放马镇,镇上有几家客栈可以投宿。”
紫衣少女“嗯”了一声,说道:“多谢了。”又转头对车内道:“小姐,前方不远就有客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