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掌柜的讲完,穆少言看众人的酒饭也用得差不多了,便站起身道:“在下晓得了,多谢掌柜,这酒饭就先记在帐上吧。”
掌柜的笑道:“听小的唠叨了半天,各位客官怕是也烦了,各位远道而来,还请早早歇息,若是有兴致的话,明天不妨去杜府看看热闹,明天可是最后一天了。”说着,笑容可掬地告个诺退了下去。
“掌柜的,请问这杜府在什么地方?”聂雨荷忽地问道。
掌柜的忙又转身笑道:“杜府就在前面不远,各位出了店门向北,走到头有一条东西向的大街,沿着那条街再向东走不远便是了。这几天杜府甚是热闹,各位一到那条大街之上,自然就能见到了。”
穆少言对聂雨荷道:“怎么,雨荷,难道你也想去杜府擂台看看不成?”
聂雨荷一撇嘴,笑道:“那怎么不行,我倒想这杜府小姐到底生得多么标致,竟能引得这么多男子舍命上台。”
英儿在一旁亦道:“就是,难道还有我家小姐漂亮不成?”聂雨荷半嗔半怒地瞪了她了一眼,吓得英儿一吐舌头,嘻笑着假作害怕的样子,不敢再说。
穆少言笑道:“如此也好,那明天我们便都,权当散散心吧。不过我看这杜小姐倒未必是绝色,那些打擂之人怕是多半冲着万贯家财来的。”
聂雨荷看了他一眼,忽地正色道:“穆大哥,看归看,明天你可不许上台比武呀。”
穆少言脸色一红,忙道:“这个自然。”
聂雨荷轻轻“哼”了一声,又道:“不和你说了,我先回房了。”说着便转身离坐上楼。英儿冲着穆少言做了个鬼脸,无声地笑笑,随着聂雨荷去了。
次日一早,穆少言刚刚梳洗完毕,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接着便听英儿在外面娇声笑道:“穆公子,还没起床哪?快点起来吧,我家小姐早就等急了呢。”
穆少言微微一笑,打开房门,却一下子愣住了,原来门外站的竟是两位年轻俊朗的少年公子,仔细一看方才认出,正是聂雨荷与英儿。只见聂雨荷一身青衣,头戴方巾,腰束绵带,唇上还多了两瞥细密的胡须,显得煞是fēng_liú倜傥。英儿却是扮作了一副书僮模样,亦是英姿可人。
穆少言不由哑然失笑,忙又连连赞道:“好一个fēng_liú俊俏的书生,哈哈哈。”
聂雨荷被他说得脸儿一红,低头笑道:“怎么样,这样打扮可像男子么?”
穆少言止住笑,说道:“像,像,这样最好,以免那些打擂的男人看到你,怕都再无心再上台打擂了。”
聂雨荷娇嗔了他一眼,说道:“就你会说。好了,我们快走吧。”
灵梦双鬼此时也出了房门,见到聂雨荷与英儿女扮男装的样子,也不禁“哈哈”、“嗬嗬”怪笑连声,与她们凑趣说笑了一番。
众人说说笑笑出了客栈,按照掌柜的所说,沿着大街一路向北,走到尽头果然又看到另外一条东西向的大街,比之来时的南北大街显得更为宽阔。街上行人纷纷奔走不停,都朝向东去。众人相视一笑,暗道,“想必这些都是去观看杜府招亲擂的吧。一大早便是如此熙熙攘攘,看来杜家小姐还当真是非同凡响。”
随着人流走不多时,便远远地望见一个约莫丈余高的宽绰擂台,擂台前面已围聚了不少人,其中大多是年轻健壮的青年男子,亦有一些上了年纪的,估摸是来看热闹的看客。
穆少言悄悄叮嘱灵梦双鬼切勿大声喧哗,以免惊骇了百姓,自己与聂雨荷、英儿穿过人群来到台下。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台上站着几个灰衣仆从模样的人物,想必是杜府的家丁,正聚在一起闲聊,台上后身矗立着一张大屏风,上面悬挂着一幅粉色的绸布,绸布中央扎着一朵红艳艳的团花,煞是醒目,屏风之后隐约可见摆设着几张木椅。而擂台之后,便是杜府大院了,因朱漆大门紧闭,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但见门上铜狮衔环,高大的院墙向两侧延伸开去,一眼竟望不到头,好不宏大威风。
台下围观的人群见了穆少言与聂雨荷、英儿等三位英俊潇洒的少年公子挤到前面,早已纷纷议论起来,又见他们身后跟了两个长相相同却容貌丑陋的老者,议论之声越发地多了起来。有的道,“看这三个公子哥儿,当真俊俏得紧,定是前来打擂的。”有的接言却讥笑道:“嗯,看上去倒有点意思,不过那两个跟班的老头儿长得好不吓人,啧,啧……这样的人也敢出来,可别吓坏了小孩子。”
灵梦双鬼听了这话,忍不住怒哼两声,斜眼瞅瞅说话那人。那人见他们如此可怖,赶忙噤声低头,哪里还敢再多言语。英儿却“扑哧”一笑,悄声对穆少言道:“公子,过一会儿你可莫要心急那杜家小姐的美色,争着上台打擂呀。”
穆少言无奈地笑笑,瞧了瞧聂雨荷,见她正抬头看着台上,一抹初晨的阳光恰巧落在她的脸上,为她俏丽的容颜点染了一抹红晕,虽是男子装束,但依然显得无比娇美动人。聂雨荷虽未看他,却仿佛知道他在望着自己一般,嘴角轻轻一动,露出淡淡的笑意,这一笑直可倾城,令穆少言的心神不禁为之轻轻一荡。
正在这时,杜府大门“吱哑”一声左右大开,接着从院里走出七八个家丁来。这些家丁沿着擂台四周站了一圈,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待家丁站定之后,院子里又出来一位胖大的老者,傲然地扫视了一下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