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闻到了,这粉末加入酒中,是怎样的气味。因此,上次才让你放在那稻草之中……”看着对方还是不明所以的模样,吴厚德笑了。
“你说,这酒有了如此味道,莫说是安王殿下,就连你我恐怕都不会喝吧?”他语气温和,就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义父……”身着黑衣的年轻人,神情开始有些犹豫。
“傻孩子……义父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啊!”吴厚德诚挚的盯着对方的双眼。
“义父所做的一切,不过就是为了让醉翁楼不会处处压着咱们一头。”他说到动情之处,居然抬手用袖子拭了拭眼角,“你也知道,这几年,杏花楼的生意越发不景气,义父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那些伙计啊,那么多张嘴,各个等着吃饭……”他神情凄楚难言,当真是一个无依无靠,又心系众人的孤老头子。
他这番情真意切,直把面前的年轻人说的深信不疑:“义父……我明白……”
“放宽心,这不过只是一个‘玩笑’而已。”吴厚德一面宽慰着年轻人,一面又仔细的用事先准备好的桑皮纸盖严酒窖,再糊上湿泥。天气炎热,他这一系列的事情做完,没过一会儿,酒坛便又看似原封不动的放在了桌上。
“好了,你将它送回去即可。”吴厚德端起酒坛,晃了几下后,微笑低声说道。
不知是否因为心虚,一直呆立在他身旁的黑衣人,居然也是满头大汗。
“是。”黑衣人接过酒坛,可是手却差点一滑,还好他反应及时,立刻接住了差点落地就碎成四分五裂的坛子。
“小心行事!”看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吴厚德面色一沉,但那点不快,很快消散在他随之而来浮在嘴角的笑容中,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我和小灵子在杏花楼等你!”
小灵子……哥哥不知是否还有见到你的那一日……
身着黑衣的年轻人,木然的点点头,走向屋外。
天空,那无边无际的墨色。浓的化不开,将那些恐惧、担忧、愧疚……各种的情绪,一并纳入夜的怀抱。
转眼间,斗酒大会的最后一日,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环节——“献酒”。便在酒师们的期待与惶恐中如期而至。
斗酒园中,胡十九接过侍卫手中的酒坛,忽然微微一怔。
“侍卫大哥!”她捧着酒坛来到侍卫面前,“这酒一直是您看管着的?”
“是啊……”侍卫愣了一下,接着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怎么,沈酒师还有异议?”
“啊,不敢。”胡十九抱着酒坛冲着对方施了一礼,便缓缓回到挂着醉翁楼名牌的房间内。
她看着怀中的酒坛出神,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蒋清站在门外。笑着招手道:“十九老弟,怎么样,一起来饮杯你酿的酒?”
胡十九这边因为只有自己一人,所以便只留了少量的酒水,加上之前因为“有贼”,于是,到了最后,居然就只剩下她手中仅有的一坛。
因此,这次的酒到了开缸之日,究竟是什么滋味。连胡十九自己都没有尝过。
她笑了起来:“那就多谢蒋大哥了!”
胡十九抱着坛子来到蒋清所在的房间,那些伙计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早已与她相熟,一个脸蛋白胖。身材圆润,颇有些像李荷田的伙计,抱着酒坛走上前来:“沈酒师,我开了?”
“开!”胡十九笑着说道。
“好你个庞二愣!”蒋清站在胡十九身旁同样笑道,“怎么,看到沈酒师。就忘记你们家老爷我了?”
“不敢不敢,”庞二愣用手熟练的拍开封酒的泥巴,将坛中的酒全数倒入一口大桶中,又提来了一坛,他笑嘻嘻的说道,“这不是您说的,在斗酒园让我们称您蒋酒师,说是只有酒师没有老爷么……”
“你们……”蒋清刚要开口说什么,又无奈的笑着说道,“十九老弟莫怪,这些伙计被我惯得无法无天了。”
“请问,这是做什么呢?”胡十九也知道他们这蒋家酒楼的众人是玩闹惯的,因此并不以为意,只是有些好奇的看着庞二愣,拍开第二坛酒就要向着桶内注入。
“哦……”庞二愣嘿嘿一笑,距离蒋清有些距离后,方才说道,“沈酒师,您就当可怜可怜我们。这些天喝着咱们自家酿的绿沫酒,我们都快口吐白沫了!”
“呸!”蒋清笑骂道,挽着袖子就要上前,“你个死孩子真好意思说,什么绿沫酒,那叫‘绿蚁’!”
他“拎着”庞二愣回来:“再说,十九老弟的酒没打开之时,就是那绿沫,呸,就是那绿蚁酒,还不是你喝的最凶!”
他作势敲着庞二愣的脑袋说道:“你怎么就没吐白沫呢?嗯?”
胡十九有些惊叹蒋清的力大无穷,看上去并不算轻的庞二愣居然让他就像拎着一坛酒似的,从一米开外的地方,轻轻松松的就给“拎”了回来!
庞二愣在蒋清的手里,全无招架之力:“哎哟哟!蒋大哥您轻着点!我都快被您掐的吐白沫了!”
“哈哈!”蒋清随手放开他,“叫你在十九老弟面前浑说!”
庞二愣活动下脖颈,嘻嘻一笑,跑开几步,随手一指:“蒋大哥你看,我说你那是绿沫酒的时候,这些家伙可比我笑得还欢!”
他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周围正在热热闹闹嘻嘻哈哈的伙计们,听到他如此说,顺势合着又将他围了起来:“看来,这家伙是绿沫酒喝多了,脑子不清醒!”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