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边要带几个人才够?”只听得周二低声问道。
“不用太多!两三个,再加上你我二人,还怕放不到他屈刚?”孙五的声音透着一丝阴狠。
他们在说什么?屈刚?屈管事?似乎还有“掌柜的”?
胡十九长长的睫毛快速扇动,虽然她不明白孙五同周二在谋算什么,但此时夜色沉沉,又在这样人迹罕至的巷子,他们所说的,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
想到二人曾对她的所作所为,胡十九既盼着有人前来为自己壮胆,却又希望能够弄明白,孙五同周二两个人究竟在谋算什么。
“五哥,果然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周二“赞叹”的说道,听声音,他似乎还拍了拍孙五的肩膀。
孙五冷冷的“哼”了一声。
“五哥,到时候一定要让那个屈刚带着酒方,不然光打晕了他,咱们还是没办法向二掌柜的交代!”周二又继续叮嘱道。
二掌柜!
胡十九似乎又看到杏花楼那个面带阴冷笑容的中年男人。一切,随着这句话,顿时水落石出。
她扶着冰冷的砖墙,似乎唯有这样,才能抑制住狂跳不停的心脏,让她有勇气,继续集中精力去探听那二人的对话。
胡十九终于明白,为何这二人会如此鬼祟的在此交谈,原来,孙五早已是杏花楼的人!
“屈刚那蠢货,对那个死老头忠心的很!”孙五咬牙切齿的说道,似乎屈刚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这次,要不是我求着大姐,方才套出了他每次都将新得的酒方随身携带。咱们也不能有这么好的差事儿!”话说至此,他不住冷笑,似乎又是激动又是愤恨。
他同屈刚又什么深仇大恨?
胡十九不禁想起曾听酒窖的伙计们私下议论,是屈刚一手将孙五栽培至此,否则,当年游手好闲的孙五,早就是官府通缉的窃贼,断不可能如今在醉翁楼还有一席之地。只是屈刚为人不苟言笑,平日对他略为严苛罢了。
忘恩负义!卖主求荣!
胡十九几乎想冲上去质问孙五,为何会背叛于他有恩的“师父”同“屈管事”!
就算,他不知道杏花楼的二掌柜,正是害死了师父妻儿的元凶!但如今,他怎能帮着杏花楼盗取酒方!
不,不能这样贸然上前,胡十九深深的呼吸着,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缓缓闭上双眼,仔细嗅着周围的一切。
没有人,除了孙五同周二的气息,数米之内,她嗅不到任何人类的气息。
前进无路,后退无门。
该怎么办?
回到酒窖,叫醒值夜的赵伯,先躲过这晚再说?
然而,此时再回到酒窖,势必深夜里的拍门声,会让这二人心生警惕。或许,酒窖还未大门还未打开,他们就会逃之夭夭,更或许,当他们发现胡十九知道了实情,会一不做二不休的再将她掳走……
到那时,胡十九非但什么都做不到,反而白白搭上了自己。
胡十九攥紧了衣角,她不能再犹豫,却又不可再莽撞。
电光石火之间,她心生一计,决定就此一搏,她缓缓从阴影里走出来,用她最清脆甜美的声音大声唤道,“陆武,你等等我!”
果然,巷口的二人听到胡十九的声音,俱是一愣。
就在此时,胡十九用最快的速度,径直从二人面前冲了过去!甚至还把正在朝酒窖方向张望的周二撞了个趔趄。
“谁!”做贼心虚的周二直到胡十九的背影消失在巷子,才开口问道。
“你觉得是谁?”孙五也被胡十九吓了一跳,却总觉得那背影如此眼熟。
“我怎么知道!那是你们醉翁楼的伙计!”周二甩了甩胳膊说道,那小子,跑的和兔子似的……
“醉翁楼的伙计……”孙五大踏步的向着巷口走去。
“糟糕!”周二也随即跟上,“你说他会不会听到我们说什么了!”
“蠢货!”孙五低声咒骂,“那是‘沈十九’!”
“沈十九?”这个特别的名字顿时和刚才那个疾速奔跑的背影重合。
“沈嘉宁?她怎么会在这里!”周二脑子里像掺进了一滩浆糊,那种湿淋淋的感觉,又顺着头皮往下滑。
“你问我!我问谁!”说话间,孙五已经到了巷口。
“你先回去。”他猛地站住,看着护城河的方向说道。
“那个沈……”周二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交给我。”孙五从袖中掏出一把本来用来防身的匕首。“告诉掌柜的,我孙五办事,他放心就好。”
周二咽了口唾沫,向着一旁退了两步,孙五眼中的狠色令他不寒而栗。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怎么动不动就要扯上人命!
他装作没有看清孙五拿出的是什么,急急忙忙的转身朝着杏花楼的方向走去,又忍不住回头嘱咐道:“五哥,别冲动!”
孙五根本不去理会,大步沿着护城河的方向走去。
“沈十九,”今天,他狞笑着,“孙某和你的账要好好算算!”
胡十九跌跌撞撞的沿着护城河奔跑,越是想跑的快些,却越没有力气。她不能回家,倘若此时惑与外出,家中便只有沈凌,即使只有一丝可能,她也绝不能让自己的“爹”面临如此险境。
虽然还未看到孙五的身影,然而,她似乎听到他追逐而来的脚步。在刚才那一瞬间,胡十九不是没有想过要冲回醉翁楼,然而,大家会相信自己所说吗?
她跑的有些筋疲力尽,再跑的快一点,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