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张弘文考上了,张弘轩也被书院放了几天假,说是回来庆祝的,也顺道学一学经验,以后好下场用的。
张弘轩一回来,张府总算是热闹了一回。
老太太也同意了张怀仁大办的要求,但是张府没有人能主持大局,便让张景华回来操办的这次宴会,因是庆祝宴会,何家倒没有什么不满的。
景宁也乐得没有差事,只给景华打打下手,和景瑶一起负责起了杯盘碗碟的事。
这就轻松多了,加上还有苏嬷嬷在一边指导的,两人还有时间去找弘文讲故事,不过张弘文意志很是低沉,往往说到一半就发起愣来,景宁看在眼中,急在心里。
这次张怀仁可是下了血本的,京中的多半权贵都被他下了帖子,除去一些不必走关系的,来的人也应当是朝中的权臣,张怀仁把着中书省的实权,又有谁不愿意来这一趟?
越是这样,张弘文就越觉得不乐意,他既不喜欢被赶鸭子上架,也不喜欢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他想着应该出去历练的,偏生张怀仁让他在京中,当真是又左右逢源的,欺上瞒下做个糊涂官,他可不想的。
为官者,自然是清正廉洁的。
为臣者,应当做纯臣,才对得起国家的栽培之恩!
眼看着离宴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景宁却看着弘文一点一点消瘦了下去,心中很是心疼,晚上悄悄让翠桃送了好几次的夜宵,也不知道吃了还是没有吃。
经过一段时间的筹备,这个宴会总算是办起来了,而且还是热热闹闹的,京中在朝之人几乎都来了,张怀仁便拉着张弘文四处的走动,认识更多的人。也为张弘文今后的官路积累人脉,弘文也知道这茬,他虽然心内鄙夷的,但是做派仍旧是翩翩公子的,也赢了许多人的好感。
“怀仁兄,有这么出色的儿子,当真是你的福气啊!”说话的正是袁太师的儿子袁瑞添,也就是前些日子来求景宁的袁二少爷的父亲,跟张怀仁同在中书省的。
张怀仁故作着推辞:“哪里哪里,瑞添兄的大少爷也是才华横溢的!”
说着,两人都笑了起来,举杯相互喝了一杯之后,张怀仁就带着张弘文去拜见下一个人了。
等权贵都见完了的时候,才是真正开席了,张怀仁兴致勃勃的站在前方,张弘文站在张怀仁身边,风吹起他的长袍,当真是一表人才的。
张怀仁清了清嗓子,才说:“感谢诸位来张某府中庆贺犬子进士之宴,犬子张弘文蒙诸位提携,于前些日子春闱考中进士,不日将与你我同朝为官,届时还望诸位与朝事上多多帮照。”
下面坐着的人并没有回答,张怀仁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自豪感油然而生:“犬子弘文,三岁便熟读诗词歌赋,自十一岁送入书院,至今六年。无不是勤学苦练,因而有了这番成绩,我这个父亲倍感自豪,因此举办这宴会,望大家尽兴方已。”
这话一出,下面才有小小的议论声,弘文只有十七岁,的确是天资过人了!
“一定一定,令公子天赋异禀,一定是好料子的!”
渐渐的,有人附和张怀仁的话,张怀仁很是得意,觉得这是李婉被关进后院之后唯一一件好事。
张弘文却忽然觉得很安定,他看着满厅的人,很是放松。
张怀仁示意他也说两句表态,以后这些官场上的前辈才会在官路上多多照顾他的,张弘文冲张怀仁一笑,然后就大声的说,
“弘文谢各位前辈对弘文的照顾,也感谢父亲的栽培。”
张怀仁听着很是得意,这样子才是他的儿子的,又在众大臣中长了脸,日后指不定多亨通的。
“但是,大丈夫志在四方,弘文不过是进士榜其中一位,文章侥幸获得各位青睐。却更想出去历练一番的,造福一方再谈兼济天下。”
此言一出,原来还是热闹的场面一下就冷淡了起来,大多数人都怔住了,这年头都是拼了命往京城挤的,还有人愿意外放,着实让他们吃了一惊。
脸色变化最大的莫过于张怀仁,他黑着脸看着张弘文,这下再怎么补也补不回来好印象了。
“张公子是个有大抱负的。”
“公子必定会是个好官”
……
这一句句砸在张怀仁的脑中,气不打一处来,这里面的语气是真是假,张怀仁一听都听出来,多半都是揶揄的口气,只不过碍于面子才说了些好话,背地里指不定怎么想的!
这个弘文,真是不识好歹的!亏得读了这么多圣贤书,真不知道读到哪儿去了。
这时候他倒忘了,是他亲自给张弘文改的考试科目,就想让弘文落榜的,然后不得不依靠他才能踏入官场。不过,他现在若是记起来了,也会觉得正是他改了科目,才有了张弘文的进士了。
这话传到后院的时候,已经快要散席了,就跟前厅的反应一样,几桌子人都愣住了。
尤其是主位上的老太太,本来是个高兴的日子,听到前面传来的消息,脸色也僵了,文哥儿这般下他父亲的面子,尤其还有这么多官员在,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的。
景宁倒是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她了解弘文的,此刻见弘文这么做的,也觉得弘文总算把要做的做了。
若说前厅的男人们对张弘文这个做法很是鄙夷,觉得是哗众取宠的;那么后院的女人们倒是觉得张弘文这样子很有自己性子的,以后也能独当一面的。
于是,漫天的夸奖纷纷朝着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