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墨眸中染了不解之色:“我试试。 ”连着吃了好一口,肉质鲜美,火候到位,鉴定完毕,“没有啊。”
这牛扒没有出问题,那问题就出在……黎墨一双善于挖掘惊天秘闻的眸子来来回回地打量顾初夏,比刚才看着那盘牛扒还火热。
顾初夏被看得有些莫名其妙,解释:“可能是肠胃除了问题,最近闻不得这样重的味道。”
据这么多年观察,顾初夏觉得没有肠胃问题,所以……黎墨眼神更是灼热,又似惊诧,又似纠结。
顾初夏被她看的有些发毛:“怎么这么看我?”
黎墨嘴角斜斜挑了个弧度,三堂会审的气势摆在那:“顾初夏,你是不是想吃酸的?”
仔细想了想,顾初夏点头,说:“想吃梅子。”
顾初夏话音才落,就见黎墨一惊一乍地呼天喊地的:“完了完了,我还没上车,你就得补票了。”前几天还寻思着要先上车,把老头拿下再说,自己这种想法已经够惊世骇俗了,却没想到顾初夏都付诸行动了。
一向聪明的顾初夏都听得一头雾水了:“什么啊?说我能听得懂的话。”
“你多久没来月事了?”
“好像很久了?”记不起来日子了,似乎从出院之后就一直没有……顾初夏心里一滞,一股猝不及防的寒气便席卷开来。
顾初夏反应太大了,眸中有潭深深的墨黑在她眼底横冲直撞,沉沉浮浮全是那种叫做震惊的东西。黎墨也是心一惊,更加笃定了:“你十有**——”
顾初夏几乎条件反射就打断:“不可能。”这突来的五雷轰顶让一向自诩冷静淡漠的顾初夏方寸大乱了,明明嘴上说着否决的话,眸中还是带着一丝微微怯怯的害怕。
“那你到底有没有那个什么啊?”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她也是捏了一把冷汗啊。
顾初夏不否认,只是回答:“我事后吃过药了。”
“只能说你中了头彩了。”黎墨是行动派,立马拉着顾初夏就往外拽,“不行,必须去医院检查检查。”
顾初夏怔在原地,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惶恐与不确定:“万一是真的怎么办?”
怎么办?问题来的太出其不意,一贯擅长谋划好所有事情的她,彻底慌乱无措了,脑中一团乱麻,无数个怎么办缠缠绕绕。
黎墨毕竟旁观者清,见顾初夏慌乱,她倒镇定起来,豪气云干地说:“还能怎么办?难道那个该死的男人不负责?”该死的男人?黎墨缓冲了半秒,才试探地问了一句,“不是安景旭吗?”
不是赵顾墨那个种马吧?黎墨替顾初夏将来的孩子捏了一把冷汗,要是是个男孩,样子像了他也没什么,万一性子也随了那个妖孽,将来又多了一个祸害了……
“他不知道,而且我绝对不能让他知道。”顾初夏一句话打乱黎墨脑中那些不着边际的想入非非。
她是方寸大乱了,也手足无措,但是这一点她却坚定,一定一定不能安景旭知道,不管结果如何,都不能让他知道。
黎墨所有无厘头想法立马打住,似惊似叹的语气:“真的是他。”
她不语,午后的阳投在她侧脸上,竟是苍白,轻启唇:“只是意外。”
她只用了四个字,笼统又敷衍地在她和安景旭之间化了一条鸿沟。这中间有多少不为人知,不为人言的故事,她缄默不提。
黎墨看了看她笼在光影里的侧脸,似乎空气中都有一种苦涩的味道,她想,这个孩子,也许将来会有着顾初夏的模样,安景旭的性子的孩子,似乎不被期待。
“你不想要?”黎墨问,语气认真。
顾初夏却怅然了,一双眼睛里只剩茫然,就那样纯粹的看着黎墨,摇摇头。
“不要?”黎墨试探。
她很快接过话:“不是。”语气又彷徨了,呢喃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我告诉你,只有两条路,要么不要这个孩子,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要么叫安景旭负责,我想他应该很乐意。”黎墨冷静分析。
顾初夏抬眸,忽明忽暗的眸子,竟是光影难抒,雾霭重重笼了一团墨黑,她便隔着云雾,还是迷茫,她还甚至恍惚地想着,是不是有第三条路呢?
顾初夏的所有希冀,黎墨一句话给她浇醒了,她果断地接过话就说:“没有第三条路。”看着顾初夏失落暗淡的某,她一咬牙,心狠,继续念叨,“别妄想当单亲妈妈,就算你不介意,你将来那一位呢?所以,没有第三条路。”
顾初夏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像蝶翼,笼了眼里的惊涛骇浪,她语气却只是淡然无痕:“我不想再与他有牵扯了。”
其实她确实举步维艰,不知道怎么选择,只有一条,她不想再与那人牵扯了。
“那就只能狠心。”隐隐约约似乎可以看见顾初夏眉间一层微薄的阴翳,一点一点在扩散,不动声色。她有些不忍,“先别想那么多,也许只是虚惊一场呢,等会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顾初夏,其实你还是在意的,不然你眸中那种叫做失落的东西是为了谁而散开。
顾初夏机械地做完了所有检查,手心一把冷汗,她想如果不是黎墨在她身边搀扶着她,她也许连站都站不稳。
是黎墨去拿的结果,顾初夏一直走在医院的长廊外,手指有些微微不可抑制的颤抖。
黎墨走过来,一脸平静,顾初夏一颗心如坠冰窖,却还是问:“怎么样了?”
“真的重了头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