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白兄弟,楚风是什么样的为人秉性,咱们几个在苏城最早和他认识的人,都很了解。他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我想他这么做,有他的苦衷吧。如果不是江龙兄弟打这个电话,就算是咱俩,都不知道楚风出了这么大的事。”
坐在副驾驶座的陆明歧扭过身子,朝后排座位的刘牧白低声解释道。
“不过话说回来,楚风现在操办后事的这个人……是他的亲人吗?事先,从没听他提起过啊。前些日子,他回苏城的时候,后来离开,我怎么记得是他说要去烈士陵园,帮着公务部门安葬什么人,处理风水气运上的事?”
向刘牧白说话的功夫,陆明歧侧头看向正在开车的刘江龙,有些困惑不解的低声问道。
“具体的事,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楚风也没有和我细说太多。我那天半夜接到他的电话,当时楚风好像刚刚哭过的样子,电话里边和我说话都带着哭腔……认识他这么些年,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如此落魄可怜的样子。唉……”
快要到目的地了,刘江龙将车开的慢了些。
说到此处,他重重拍了下方向盘,叹了口气。
“那个女孩,好像是楚风以前的爱人……具体的事,我也说不太清。反正给我的感觉是这样的,那女孩挺年轻的样子。这些都是我的猜测,楚风自始至终,从没和我说过那女孩的半点事。你们到时见了他,也别多说多问。”
沉默了一会,刘江龙整理了下措辞,而后低声向陆明歧两人叙说自己的一些猜测。
“你们是不知道,他比我早到这个地方。我赶来的时候,那个货运站内,杀气冲天,血腥味隔着老远都能闻到。那一晚,楚风真的是杀疯了啊。你们也都知道我的出身,可就是我,那天晚上看到他,都忍不住从心里往外冒寒气。”
前方,卖棺材寿衣和一些纸钱元宝纸人的店面,已经在望。
刘江龙将车,停在这些白事店铺门前,而后拿出烟来,给两人分发自己也点了一枝。将车窗滑下,刘江龙看着窗外人行车往,将烟点上重重抽了一口,缓声说道。
“那天晚上,整个货运站院里,没有一个能站着的人。楚风杀红了眼。死了五个人,重伤几十个人,轻伤数十人。这城里的医院,那天凌晨,几乎住满。楚风的情绪,很不稳定。眼下,咱们都帮不了他太多忙,只能是陪着他,尽些心意吧。人们赶来的正是时间,如果我没算差,就是这一两天,就要出殡了……也不知道楚风要把这姑娘,安葬在什么地方。咱们这些做兄弟朋友的,眼下也就能帮他跑跑下手,操办白事……”
摇了摇头,刘江龙也不知向两人再说些什么好。
他虽然比两人早到了一些时间,并陪着楚风从陵园一路赶到边陲之地。可是他,心里也是万千困惑猜测,也不好向楚风问询打听。
花圈、寿衣、纸钱、元宝、金童玉女的纸人,香烛、挽联殡葬之物……
刘江龙、陆明歧、刘牧白三人,在几家花圈寿衣店面门前,各自挑选着吊唁之物。
三人商量来商量去,决定按照苏城的白事规矩,来置办吊唁之物。
其他棺中所放的七星钱与香炉、火盆之物,刘江龙几人详细问过花圈寿衣店的工作人员过后,也都细心准备。
本着能细思多想,万事妥当的原则,几人几乎将几家花圈寿衣店搬空。
刘江龙一行人自市内赶向货运站时,三辆轿车后边,跟了三辆货车。三辆货车上,拉载的全是吊唁殡葬之物。
当陆明歧和刘牧白两人随着刘江龙来到市边有些荒凉的货运站大院时,看到楚风的第一眼,两个大男人心中一酸,险些掉泪。
眼前的楚风,还是他们以前所认识那个云淡风轻,万事洒脱的楚风吗?
他的头发乱糟糟的,两颊下巴的胡子疲惫落寞……
破旧的衣服上,干涸血迹掺杂着土渍脏物,上边一层灰白石屑浮灰。
“楚……楚风,我们来了。”
刘牧白想要上前抢下楚风手里的玉料工具,但向前走了几步,却又不知该如何下手。他的动作僵在半空,声音有些发涩的轻喊着楚风,给他打着招呼,示意自己这帮兄弟们来看他了。
陆明歧缓步走到近前,小心将楚风头上的浮灰石屑轻轻掸掉,重重叹了口气,不知该说些什么。
“来了……来了就好。正好和我一起,送送莫离。我马上就给她的玉棺做好了,马上就能送她出殡安葬了……”
或是许久没有说话的缘故,楚风噏合着嘴唇,过了一小会,声音方才有些模糊的响起。
“我们把东西都买好了,你一会看上还缺什么,我们再去买。我们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也帮不上什么忙,有什么事你就说……”
双手握着楚风有些粗糙沾着血迹土渍的手,陆明歧轻轻拍了拍楚风手背,缓声说道。
“你们帮我准备灵堂吧。挽联……挽联灵位就写‘吾妻莫离’。莫,是莫忘的莫。离,是离别的离。”
双手紧紧握着陆明歧的手,楚风拍了拍这位老大哥的手背。
低着头,声音中带着苦涩。
听到楚风这句话,陆明歧三人,脸色突变!
直到此刻,楚风亲口说出这些话。众人方才,这个女子在楚风心目中的地位如何……
怪不得楚风居然在即将大婚之时,冒天下之大不韪,销声匿迹,一人制玉棺,送葬亡人。
那座冰玉之棺,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