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亮把说明书很认真地看了一遍,就开始安装了。纳兰给打下手帮忙,一边还不停地发表自己的见解:“亮子兄弟我可服了你了,这么一堆零碎玩意儿你就能给凑合到一起?”
“什么叫凑合?这是生产线上下来的标准零部件。”
“什么叫零部件?”
“就是你说的一堆零碎玩意儿。”
“我怎么觉得这些零碎儿跟做活有点风马及。”
一句话把云儿逗得笑了起来,够简练的了,风马及。
“主子见笑了啊,属下是大字不认一箩筐。”
“没事没事,我不是笑话你,是你说的有意思。”
一个上午的时间,田亮就把六台不同功能的缝纫机都盖安装完毕。
看着田亮熟悉地做事,纳兰心里有点不是滋味。都是一样的人,一样的年龄、一样的职务,差不多的出身,这一位,就这么一年的功夫就窜台了。好像懂得的东西连国子监的学子们都不能企及。纳兰的感觉不是嫉妒,而是觉得自己有点没面子。但是王爷对自己的信任纳兰是感觉到了,连表侄莽格都没让跟着田亮随时学艺,自己这样得天独厚,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想到这里心里就平稳下来了。
“以后还要安装不同性能的缝纫机,你也注意一点学一学,下次有我指导你来装。”
“我啊,我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谁都不是一出生什么都会了。我来告诉你这些部件的名称和作用。这个是机箱板,就是缝纫机的工作台。”田亮看出来纳兰的不自在了,觉得应该让他明白一些省得老是很自卑。
“这个架子好像个桌子啊。”纳兰是个爽快人,也爱说爱笑的,早就忘了方才一瞬间的不自在,又活跃起来了。
“这个桌子就是个工作台,还得把缝纫机的核心部分给安装上,要不没法干活。”
“可是从哪儿下手干活儿呢?”
“别急,你看着我怎么安装的。”
“这个缝纫机头像个马脑袋。”
“聪明,你的形容很形象。”田亮夸了纳兰一句,心里有点别扭。从异域回来就感觉大清括人高马大的莽格也一样。其实自己也没说什么不好听的,调侃一下就不是滋味了,以后说话还真得注意,不能因为小事得罪同僚,以后很多事都得大家配合呢。如果自己表现太出格,他们就会有挫败感。这个时代的人眼界不那么宽,承受能力也不如异域的人。
纳兰的注意力全都放在田亮的动作上了,哪个部件安在什么地方,倒也是个爱学习、肯钻研的。用异域的话说就是文化底子薄,学新知识的接受能力就要慢一点了。
“你看这里有个皮带,把它套在下面这个轮子上,然后再套在上面这个小轮子上,这样踩动这个踏板带动大轮子,大轮子再带动小轮子就能干活了。”
“好复杂哎。”
“你是第一次接触这个东西,是感觉新鲜,并不是复杂。鱼儿水儿你们两个也过来看看。”
云儿说:“我回去拿几块碎布,一会当练习用,你们先进行啊。”
缝纫机的抽屉里有机针、轴线。田亮看看没动,先调试机器,好用了才能干活。
纳兰、鱼儿、水儿三个不错眼珠地看着田亮的每一个动作。这样新奇的东西除了王爷和云主子田亮三个人,也就他们几个是首次瞻仰了。鱼儿水儿看见的是安装好了的缝纫机,并没有看见被拆开的,觉得很好奇。只见田亮拿着一个刀不是刀、锥子不是锥子的东西,这里试试、那里拧拧的。然后把上面的小轮子拨拉几下,脚上踩几下,机器就动弹了、运转了,“疙瘩疙瘩”地响了起来。田亮贴着缝纫机板倾听着运转的声音,停下来,再拧几下。对纳兰说:“你把地上那个油壶递给我。”上次安装缝纫机,他们都没怎么注意田亮是怎么装上的。
“油壶?哪个是油壶啊?”纳兰的印象里,凡是称得起是“壶”的,就得和铜嘴大茶壶差不多那么大,最小也不能比夜壶小。就在方才放过零件的地上找。
“就那个白色的塑料瓶。”
“您老人家说话能不能贴切一点,还油壶,我以为这么大呢,闹半天还没巴掌大。”
水儿小声说:“你干嘛?田大哥怎么说你就怎么办,老是‘吧啦吧啦’地讲理由。”
别看纳兰英俊潇洒,做事干练,在媳妇水儿面前那就像个面团。表面上水儿处处都不及纳兰,但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水儿就是敢训斥他。
“得嘞,连媳妇大人都不让了,咱们就此闭嘴。”
田亮说:“这个也不怪纳兰,是异域的东西叫法奇怪,我们在那边用惯了,也叫惯了,没事,以后熟悉就好了。”
云儿已经找好了当实验的布块和缝纫机线,递给田亮。田亮说:“这一台已经调试得差不多了,属下试试,要是运转正常,就装下一台。这个是新式服装缝纫机,跟先学的那个的使用方法没有什么两样。”
说着接过云儿的碎布,把线团插在机头上的小棍上,找到线头,纫上线,把布块放在压脚下面压住,慢慢踏动踏板,缝纫机开始运转,那块布自动往前走留下一条针脚一般大的线路。这台缝纫机还真跟先装的那台差不多,就是缝纫机头是白色的,有棱角,先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