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意刚走,佟统领夫人就来了。王爷在园子里忙,福晋接待了自己的婶娘。寒暄了一阵子,佟夫人才开始说正题。
佟夫人经常来府上串门,却不是为了聊天,来了就是有事。佟夫人迫不及待地把她的嫁妆铺子情况告诉了福晋:“绣儿呀,婶娘真得好好谢谢你呢。这才多长时间,那间新样吃食的铺子就红火起来了。西城那边没有不知道佟氏果汁的,卖的那叫好,铜钱用筐装。还有那家玻璃店、花草茶店,都开始红火了。特别是玻璃店,伙计们根本就忙不过来,就让客人先订货,交了定金按顺序排号,穿衣镜都排到明年春天了。也不知道府上的穿衣镜够不够,万一……”
“穿衣镜的订货得缓一缓,别到时候没货了,您又收了定金,到时候可是您违约了。”
“是呢是呢,穿衣镜就缓一缓,其它玻璃呢?”
“这个我得问一问王爷。”
“绣儿你在府上说了不算?”
“婶娘,您想到哪儿去了,玻璃是沉重、娇气的东西,都得放在碰不着的地方。我每天管的都是府上的吃喝拉撒睡,根本就不关心那些,卖出去多少、还剩多少自然是不知道的。”
“也是啊,你是当家主母,操心的事多着呢。你给问问。没有玻璃了就改卖其它的。”
“也好,好好经营吧,别缩水、别抽条,只要信誉好生意就会好。”
“你放心,不会缩水也不会抽条,别的不说,怎么着也不能给你丢脸吧?这是一百两银子你收着。”
“婶娘您这样绣儿就生气了。您不是已经交过加盟费了吗?”
“加盟费才几个钱儿,那个果汁店天天用箩筐装制钱,婶娘怎么能忘了你呢,这是婶娘给你个人的。”
“不行不行,这样的银子我是不会收的。”
“我是婶娘,是您的长辈,就算给您的压岁钱。”佟夫人绷着脸说道。
“过年了吗?没听说四十大几的人了还要压岁钱,您就别和绣儿见外了。”
“婶娘还有事求你呢。银票收好了,就算你的私房钱,婶娘给你的体己。给你掖被子里啦,不说这个了,婶娘还有别的事求你。”
“您说您还有事?尽管说。”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绫儿不是自己来你们府上一趟给太后要什么纱料裤子吗?回去的时候,侧福晋给了她一小口袋的彩珠子。婶娘是每个月可以进宫一次看她,她就把彩珠子给了婶娘一点。婶娘回府以后就赶快藏了起来,谁知道给锦绮那丫头看到了,又下跪又磕头的朝婶娘要,婶娘倒是很喜欢锦绮,就给了她几十颗,可好啊,三位姨娘一个儿媳就把婶娘给看上了……”
“绣儿明白了,您的意思是还想要一点是吧?好说。”
“别价,婶娘的意思是你手里有就给婶娘几颗,没有就算了。听绫儿说珠子是侧福晋给的,你不也说过王爷带回来的所有货物都是侧福晋老爹的古董换的吗?东西是人家侧福晋的,你能说了算吗?再说了,那些珠子得多贵重啊?能说给人就给人吗?绫儿是皇上的女人,侧福晋不好意思不给,婶娘算个谁?”
“您哪来的这些顾虑?绣儿先告诉您那些珠子不是珍珠,也不是东珠,没有您想的那么贵重,但是呢是咱们大清没有的东西,远道来的,也算新奇。绣儿帮您朝侧福晋要,她一准会给的。给多少绣儿就不知道了,您放心。”
“你们的关系真这么好啊?虽然不是珍珠吧,也是那么好看的玩意儿,做个香囊缀上两三颗,立马添三分云彩。可是你怎么说呢?毕竟是求人的事。”
“您放心,鬟儿你进来。”
鬟儿赶紧进来,福了一礼:“福晋请吩咐。”
“你去后院和云主子说,我朝她要点彩珠子,就是给鄂贵妃那么大的一口袋就好,你就说我是给婶娘要的。”
“是,鬟儿即刻就去。”
鬟儿乐颠颠地到了后院,鱼儿水儿在堂屋里的案子边上做针线,见了鬟儿带着调侃的意味问道:“莽格夫人这么高兴啊?”
“是福晋让我来朝云主子要一点彩珠子。”
水儿说:“主子回家送奶去了,鬟儿姐姐是等一会还是比较着急?”
“是统领夫人想和云主子要点彩珠。”那意思就是着急。
正说着云儿就回来了。她刚上来就听到鬟儿说的给佟统领夫人要彩珠,就对鬟儿说:“你等着,我进去给你拿。”
进了里间,云儿就打开身边放在地上的一个箱子,对水儿说:“给我找两个小口袋。”
水儿赶忙到云儿房间里去找,少时就拿来两个大小不一的荷包。
云儿从装杂拌彩珠的口袋里捧了两捧,装在大一点的荷包里。又在小一点的荷包里捧了一大把。这是给鬟儿的“跑路费”。在王府这个环境千万别抠抠搜搜的小家子气,当然也不能大把大把地撒银子装阔气。
彩珠子可是买了不少,光是第一批正品塑料珠子就花了一百四十万元,还有二百八十箱的赠品“杂拌珠子”。送人给单色的还真就不如那些“杂拌儿”好看,什么样的珠子都有、什么颜色都有,十分璀璨,完全可以打发推辞不得的人物。也可能这些杂拌主子就是送人、交人用的。做生意也得活泛些,送人也不算白送,能得个别人的好感,也算是一份人情。
云儿把一大一小两个彩珠口袋交给鬟儿:“侄儿媳妇,这个大口袋是给统领夫人的,小口袋里的是我赏赐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