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觉得这个布料比锦缎还好呢?摸着绒呼呼的,很厚实,一定很压风。您裁布的时候还要用剪子剪啊?有什么说道吗?”
“说道倒是没什么大说道,就是这个布用手扯不开,太结实了。用剪子剪开是为了布料不斜扭。”
“这种布料明天还有吗?我的意思是想告诉妹妹一声。”
“这个就说不好了,如果卖得快就可能没了。”
“那我就直接给她买一块算了。那些漂亮的绸子是做什么用的?”
“那个是丝巾,就是年轻女子缠在脖子上,多少能挡些风寒,颜色也靓丽。”
“多少钱一条?”
“三十文。”
“您给那个绿色带蓝地儿的拿给我。太好看了,才三十文。”
这位女士走了没一会就来了一位四十来岁的男士。身材魁梧,高大粗壮,一部络腮胡须,比张飞还要威猛。
“掌柜的,买一块结实一点的布料。”好嘛,说话嗡嗡儿的震人耳朵。
“这位客官,想买什么质料的?”
“不管什么质料结实就行。”
“您是做衣服还是做披风?”
“做件袍子,就这个黑的,厚实。”
“这位客官,这种布料怕挂。”
“你以为我是砍柴的?没事我挂它做什么?看我这身材几尺够用?”
“五尺尽够,八十文一尺。”
“给你一两银子不用找了。”
“您别介,在下给您夫人来五尺,这个提花的做件旗袍很漂亮。”
“你这年轻人不错嘛,只是我家在山西,也罢,总有回去的时候。你是店里掌柜的?一点不贪便宜,好人品。”
“您过奖了,如果您觉得架子上的丝巾好看,在下送您一条给女儿用?”
“好好好,我还没看见呢,小丫头就喜欢这些,再给你半两银子。”
“不用不用,都在您的一两银子里了。”
“多谢、多谢,后会有期。”说着抱拳施礼,拿了布料离开了。
刚刚离开就进来一位老者,瑞谦知道这位老者绝对不是贩夫走卒一类的人,有可能是同行。
“陈掌柜,久仰了。”
“您客气了,您认识在下?”
“你人我是没见过,字号却是如雷贯耳。皇上钦点的皇商啊,不得了。”
“谬赞了。您这是……”
“随便看看。方才有个年轻女子从你这里出去,拿了一块咱们大清没有的布料,很出格的布料,太漂亮了,最适合三十岁以上的妇人做旗袍。”
“您高见。那个布料不是咱们大清出产的。”
“要不说你门上那块金匾不简单呢,看样子陈掌柜的路子很宽哪。”
“您笑谈了。”
“陈掌柜,老夫说话一向坦直,说错了莫怪啊。以你的店面和店里的布匹来看,你绝对不是那种腰缠万贯的富商,反而倒像是个读书人。而且姓陈,汉人是也。老夫是听说啊,你是已故正蓝旗参领陈将军的庶子。凭你的身家,怎么都不会有皇上的御赐金匾。你是凭什么得到的呢?就是你有亲戚在朝堂上也是个汉官。”
“这位先生,您和大明朝的东厂有联系吧?居然把在下调查得这么彻底。在下从来都没凭什么,就是老实经商、童叟无欺。您也说了,在下像个读书人,您猜对了,在下就是个穷书生,因为没有饭吃了,家中有妻儿老小,只好经商。”
“哪里有这么简单?身后没有一棵参天大树,你在这条街上真是站不住脚。”
“您老人家是买布呢还是……”
“没别的意思,老夫也是布庄掌柜,勤勤恳恳经商四十多年,也是童叟无欺,到头来竟不如你这书生出身的年轻人,能得到皇上题匾,这是金字招牌啊,怎么也能在这个地界扬眉吐气一百年。老夫的意思是能否和陈掌柜的联手?”
“您开玩笑了。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在下和您无亲无故,为什么要和您联手呢?也不是在下的生意做不下去了。”
“看样子陈掌柜是个胸无大志的人,就这么一个小店,能发达吗?”
“在下并没想发达,够吃够用足矣。”
“当真不联手?”
“没这个想法。”
“告辞。”
“不送。”
整个过程都是田亮和纳兰亲眼见的。这个老头还真横,和皇商较劲,好玩。“
田亮说:“大哥,兄弟马上回府,把情况和东家说明,尽快加派人手保护您。”
“哪儿来的这么个老头捣乱的?你做你的生意我做我的,井水不犯河水。没事找什么麻烦嘛。”瑞谦心里很烦,抱怨了两句。
“您放心,他想起什么幺蛾子也得掂量掂量。”
纳兰留在这里,田亮回府。王爷正好在飞云楼,田亮把情况和王爷一说,王爷琢磨了一会儿不得要领。看人家有金匾还横着来,这人肯定有后台。你再后台也不能和皇上对着干吧?能和皇上对着干的只能是太后了。可能!很可能,她不是对着干是试探!
田亮回家把情况和老爹也说了,老爹沉吟了一会说:“有可能是太后在试探你大哥,看他是不是个唯利是图的人。”
第二天,田亮带着五六个身着便衣的亲兵来到玉龙布庄。亲兵自然是不进店了,田亮进了布庄,到了后屋。瑞谦跟进来告诉田亮,那个老头没来。田亮把王爷和老爹的想法告诉了瑞谦。瑞谦说:“他要真是试探就好说了,咱们没有野心也不想成为京城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