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平小女儿的退婚之事也办理妥当,亲家公那边当然百般不愿意,自己儿子什么德行不知道吗?退了婚还有谁家的女儿肯嫁给他了?可是不退婚也真是对不起人,僵持了一段时间就放开手了。虽然这样,女儿也没有高兴多少,一天价很难说句话。说出话来却是神魂颠倒,看样子是精神上的刺激太大,有精神病的兆头。
云儿和王爷提议,让马平尽快带着夫人和明月小姐住进府上分配给他的“御史府”,让明月小姐参与制作布艺,分散一下注意力。马平在府上当差,很是惦记女儿,搬到眼前也方便照顾。
这个明月小姐是马平的心尖子,弄的马平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每天都愁眉不展的。
先生却说出让王爷意外的话来:“马大人的心事并不全在女儿身上,明月小姐的事情已经妥善解决了,他还是发愁,不合常理。”
王爷也觉得马平的愁容惨淡有些过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马上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或者说他逃避那个可能。先生却一针见血地说:“王爷,马平这个人是没说的,可是如果他的家人都成了人质,他会怎么办?您别急,下官可以旁敲侧击地透问一二。”
先生和马平有着师生之谊,而且同事过几年,比起马平与王爷的交情要深。等马平把夫人和女儿接进王府,先生以师长的身份宴请马大人一家三口。先生看人的眼光是很厉害的,马大人确实很郁闷,心事重重,他夫人则是满面春风。你想啊,多大的面子能进王府居住?可是明月小姐就有些奇怪。按理说很少出门的大家小姐到了王府,那还不象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惊喜,可是马小姐根本就不理会,一切都无所谓的样子。先生断定,里边有毛病!
马夫人和马小姐很快就用完了宴席,和陈夫人说话去了,王爷也找了个借口回前院去了。只有先生和马平师生二人。先生笑着说:“马大人一向诙谐幽默,怎么近日情绪不佳?你我多年朋友了,信得过我的话,就一吐块垒如何?”
“先生!弟子有难言之隐,不能多说,做人难哪!”说着,眼泪都要下来了。
先生立刻就明白了,忙说:“马大人既然很为难,那老夫就不好再问了。不过呢,好歹我们有过一段共事的经历,算得上是比较知近的朋友了。老夫给马大人出个点子,可以让大人不必过分为难。既然当了监察御史,总不能尸位素餐。王爷这个人一向光明磊落,他要做的事情并没有个人的一点图谋,没有见不得人的东西。大人可以随意监察任何一个生意,包括账目、管理、人员使用,实事求是地向太后、皇上禀报。依马大人的为人不会对王爷落井下石吧?你的禀报对王爷大有裨益啊。多亏是马大人来做监察御史,换了别人还真不好办呢。”
先生的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那么大家就彼此心照不宣吧。
马平“噗通”一下跪在先生面前,泪流满面:“知我者先生也!弟子何德何能当此重任?唯有尽心尽力协助王爷!”
“马御史快快请起!其实没有过不去的山,就看你怎么走。不说这个了,你能和老夫说说明月小姐是怎么回事吗?怎么你说好像精神不正常?老夫看着也不至于啊。以前老夫没有见过明月小姐,你说说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马平站起身,回到座位上,又是一脸的愁容了:“唉,家门不幸啊!本来明月这丫头是很温和的性格,人很聪明也很好学,略通些琴棋书画,针黹上也很出色。可是自打出了自缢这档子事儿,什么都忘了!以前的事情都忘了,甚至家里的人都不认得了。这还罢了,也许是受的刺激太大,一时迷了心智,可是说话中常常夹带一些谁也不懂得的词句,再怎么下官也应该懂得她说的话嘛。”
“这就令人费解了。不过你也不必着急,爱女心切,老夫有体验,过于着急也不行。慢慢观察着,是不是看了什么怪异的书籍或者是接近了什么人?”
“哪有啊,她平时就在她自己房里,还有两个贴身丫头,况且她也接近不着什么人。”
“别急啊,心病还得心药医。好歹是把那个倒霉的婚约解除了,对了,是不是丫头有了属意的人?”
“也没有!她平时根本不出门,和哥哥都很少接触。”
“慢慢查看,总会有蛛丝马迹的,老夫帮你留神些。你们三口就安心在府上住着,偌大王府也不在乎你们的一点吃喝。”
在陈夫人的房间,明月小姐和母亲被当为上宾招待。陈夫人和马夫人的年龄很接近,又都是汉人,以前也认识的,就有说不完的话。明月小姐插不上话,她是晚辈,也不好乱插嘴,就四下张望。看到在门口坐着的丫鬟柳儿、杨儿在做针线,就凑过去看。柳儿两个赶紧站起来,向马小姐问好、
“别客气啊,我看看你们在做什么。”
“回马小姐,这是新近总管夫人发给我们的十字绣。”
“什么?十字绣!”马小姐的眼睛瞪得老大老大,一下子把柳儿手上的活计抢了过去,看着看着,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可把柳儿吓坏了:“马小姐,您怎么了?您会做十字绣?”
“我终于有同路人了!告诉我,这个十字绣是总管夫人给你的吗?她在哪里?我可以去见她吗?”
“奴婢不敢做主,等回了先生好吗?”柳儿的声音都发抖了,因为马小姐的表情太可怕了。
“这位姐姐求求你了!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