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纳海终于见到了太皇太后,这个一向坚强的汉子竟泪如泉涌地跪在太皇太后的面前:“奴才的女婿冤枉啊!他跟随先皇之时,几乎寸步不离,两个人多次单独在一起,他有那样的机会为什么不谋刺皇上?跟了刚刚登基的康熙皇帝就要谋刺皇上了?”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说:“苏大人,你回去好好安排一下,天儿凉了,给铁子带上保暖的冬衣,黑龙江冷啊。”
本想太皇太后能有个明确表示,谁知说的话东一句、西一句的不靠谱儿。苏纳海知道,太皇太后也有她的难处,一老一小,撑着大清江山,难哪!鏊拜叔侄手上有兵权,掌管着镶黄旗的全部,又有辅政大臣的特殊权力。太皇太后是惹不起鳌拜的,祖孙二人在隐忍、在等待。她不能明确表态同情铁焱,但是那种关心和疼惜是很真诚的。也好,让女婿离开这是非之地,倒也清净!只是,作为人犯去三千五百里之遥的黑龙江牢城也就等于今生难得一见了,女儿怎么办?年纪轻轻,又有塞本得的骚扰,这日子怎么过?
离开慈宁宫的时候,苏茉尔来送,见四外无人,迅速将一封信塞在苏纳海手里,说了一句“苏大人好走。”便一脸平静地回去了。苏纳海不敢在这里看那封信,迅速地揣在怀里,一直回到府上。才在书房点了灯细看,只见上面的字非常娟秀,是女儿写的!密密麻麻,也不知道是用什么笔写的,字很小。上面说:女儿和儿子冰儿、义弟庆儿要陪伴铁焱一路北行,到了地方文娟可以照顾丈夫的生活,即使不能住在一起也能见到他,给他缝缝补补,洗洗涮涮,有庆儿这个带武功的人在身边也能让父母放心。再则,鳌拜叔侄也想不到文娟会随夫北行,这样也躲开了塞本得的纠缠。苏纳海被女儿的坚强感动了。
他就着灯火将那封信烧了,平时他和夫人对女儿几近溺爱,从来舍不得让女儿吃苦,这一次想开了,不能再把女儿牢牢地栓在身边了。塞本得象一只大号的绿头苍蝇,盯住了文娟。不仅仅是苍蝇,比苍蝇有权力,能呼风唤雨,还能做比畜生还畜生的事情。苏纳海知道,鳌拜现在是权欲冲天,连费杨古这个兵部尚书都能斩草除根,自己也可能是他砧板上的鱼肉。女儿外孙走了也好,远离是非之地省得受牵连。那封信是从瑞王府到了太皇太后的手上,然后才转到自己的手上。女儿说,为了不使鳌拜叔侄起疑心,她将提前两天起程,有人帮助他们母子,就不回府和父母告别了,望父母双亲珍重。总之,那封信写得情真意切,苏纳海夫妇老泪纵横。
庆儿安葬了老夫人,又准备路上所需,云儿抓紧时间又教给文娟几样草编技法,都是寻常百姓生活中用的东西,筐啊篓啊箱子啊草鞋啊,北边是盛产玉米的地方,编织玉米皮产品应该有足够的原料。还给文娟带上了熏玉米皮的硫磺块。艺不压身说得太对了,说不定就能用它糊口度日。云儿还教给文娟用石膏、卤水点豆腐脑,把她临行前要做的事情排得满满的,免得想起铁焱就要哭。
云儿让水儿教给苏文娟一些化装易容的办法,可以把自己化装得更漂亮,也可以化得很丑,化装得很自然,让人看不出来是做的假。
王爷给文娟拿了不少银票作盘缠,有道是“穷家富路”。文娟对瑞王爷的鼎力相助只有深深记在心里。
八月初八的早上,瑞亲王府门的外府门前有六辆马车停着,似乎是要秋收的样子,车上堆着麻袋、绳子、镰刀等用具,王爷也出来了。和侍卫们交代应该注意的事宜:“莽格,你叫大家一定把袋子装满了,别松松垮垮的,玉米皮一定要好的,在庄子上就挑拣干净。”
“嗻,属下记住了。”莽格老老实实地答应着。
“纳兰,你监督大家把兔毛剪回来,云主子等着用呢。”
“嗻,属下一定办好。“
“鬟儿姑娘,你负责大家的吃住,看着莽格不许喝多了。你的车先去银庄一趟,把庄子上农户的工钱取出来发给他们。”
原来是去收获玉米皮和兔子毛。玉龙商行的草编商品来自瑞王府是公开的秘密了,几家商号都是太皇太后的生意也是公开的秘密。太后将所得收入充盈国库是更大的公开秘密。此举让朝野上下佩服和称赞。这是什么境界的人能做到的事?其实大家也都知道,真正付出的是瑞王爷,资金、技术,都出自瑞亲王,所得利润的很大比例都给了朝廷,去掉再生产的资金和工人的薪水,瑞亲王连一文钱都不要!由于瑞王的带头,其他诸亲王、国公也不甘落后,纷纷承担了兴国的责任。先皇把辅政大权交给了索尼、苏克萨哈、遏必隆、鳌拜四人,将诸王公大臣放在权力外面,反而给了大家一些自由的空间,开始大家没有认识到这件事情的前景如何,可是显亲王的酿酒业和安亲王的红砖业在很短时间就有了成效,让众皇亲国戚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个金山。就拿显亲王的酿酒业来说吧,他用的酿酒办法是王爷和陈氏福晋去了那个什么“异域”带回来的办法和器械,又省事又快当,做出来的酒味道还好,销往全国各地还和西方人定了出口的合同。供不应求,银子是赚大了。听说明年还得扩大酿酒规模,增加酿酒的品种。今年实验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