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滚远点!”青儿把张知府拖着过了门槛,跟在衙役身后朝正房走过去。如果按贪官的标准看这位张大人,好像是冤枉了他:院子倒是很大,四合院,正房五间,两侧厢房各三间,门房五间。院子中央有个水池,池子里有一块假山石,其它什么设施都没有。房子也是半新不旧的,倒是很宽绰。
进了门便是堂屋,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在八仙桌边很悠闲地喝茶,和另外一位三十来岁的女人在说话儿,冷不防进来几个人,然后知府大人“篷”地一下被扔在地上。吓得两个女人同时跳了起来。
那位衙役大人又说话了:“知府夫人,张大人在前面宴席上和客人有了点摩擦,钦差大人说要属下把大人送大牢了,这位姑娘说送家里。”
“诶哟喂,我的老爷呀,您这是怎么啦?眼睛都翻了白儿了?好歹您也是知府吧?朝廷命官哪,怎么能这么对待您呢?这是谁呀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喂!你是谁?说你呢?竟然把我家老爷给拖回来了?你这下作的小娼妇……”
“啪!”挨了一个青儿的大嘴巴:“闭上你的狗嘴!钦差大人命令把他关进大牢,我是想告诉你一声,从今天起他被隔离审查了。找个地方安置他!”
知府夫人的脸都木了,觉得嘴里很咸腥,吐了一口,不但有血,还有牙。立刻哇哇大叫:“来人哪,把这个……把老爷抬炕上去,我的老爷呀,你这是得罪什么人啦,诶哟喂……”
“少叫唤了,你们家有没有空屋子,倒出来一间,给知府大人反省用。”
“我要上告!告御状!凭什么这么欺负人?空屋子没有,你们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没有啊?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啊,随便找一间,把张大人关起来再说。”说着就挨门儿找了。
可把知府夫人气坏了,对那位衙役说:“你们的差怎么当的啊?让老爷这么被人当面羞辱?那个女人是干什么吃的?”
“嘘!夫人小声些!上边来了钦差,说有人弹劾大人了。大人设宴招待钦差,刚刚上了菜,狗先上桌了,然后狗还被麻翻了。您说钦差大人能不来气吗?要把大人关进大牢。最可怕的是大人对公主和额驸大不敬……赶紧想辙吧夫人!”
“谁是你的夫人!不要脸的东西!诶哟喂,这可怎么好啊?这是谁呀吃人饭不拉人屎的东西,我家大人清正廉明,没事你弹劾他干嘛吃饱撑的?”
“张夫人!您小心说话,在下看这件事透着蹊跷,一定安抚好钦差,别再得罪他们了。”
孙管家还是比较理智的。
青儿直接走到西暖阁的最里面一间,看样子是个卧室,有雕花大床,还有梳妆台什么的,倒是比其他的房间雅致不少。方才雪儿和她耳语的时候就告诉她说张大人的卧室里有地下密室,密室里有很多箱子,箱子里装了很多的银子,恐怕是赃银,让青儿看住这个地方。
青儿见到屋地中间的一张圆桌上有橘子。她正渴着,坐在圆桌前,拿起一个剥了皮,往嘴里扔橘子瓣。心说:“地下密室肯定是在地下了?如果把张知府关进密室就好了。”一边想一边用脚敲打地面。敲着敲着觉得不对,桌子的外沿是砖地,敲着是死心儿的,桌子下面就好像空心的了。她就再敲,果然动静不一样。
外面的人好像把青儿给忘了,正在商量怎么过钦差这一关呢,青儿就把圆桌挪开了,她是什么力气呀,轻轻地一扳就挪开了,掀掉上面的地毯,下面是方方正正的、和其它地板一样的方形掀盖。很明显和原来的地板是断开的。就撬开了这块大约三尺见方的盖板,然后迅速下去。里面很黑,但是青儿的眼睛是不怕黑的,她看见里面都是箱子,摞起来四层,搬动一下,非常沉重,赶紧上来,地毯、桌子复原,返回堂屋说道:“商量好了没有?把张大人关什么地方?如果实在没地方,还是关大牢里去吧。”说着就去拎张知府。
张夫人跳脚骂道:“哪来这么个野婆娘!授受不亲懂不懂?敢对我家老爷动手动脚的,还反了你了!”
“你家张大人方才在宴席上不错眼珠地盯着公主,应该是个什么罪你不会不知道吧?砍头都是轻的!这叫亵渎皇家的尊严,额驸还在跟前他就敢一双贼眼色mī_mī地看着公主。我是近身服侍公主的,你还骂我是野婆娘,还授受不亲,太高看了你的丈夫,他这种渣子让人恶心!赶快找地方,找不着?找不着我帮你们找,都过来、过来,我找了一个非常好的地方。”
“你站住!那是我们的卧室,是私密之处!”看着青儿径直朝西屋走去,知府夫人可急了,上来就抓了青儿一把。没抓着,腕子却被青儿捉住,她死拽活拽不肯过去,但是就凭她的力气根本不是青儿的对手,被青儿拖着往里间去了。其他人等并不知道这里有个地下密室,都很奇怪地跟着到了里间。
青儿做事相当利落,进屋就把帐子拽下来一块,撕成几条,接在一起,把知府夫人捆上了,然后揪过来孙管家,捆上了。一推圆桌,圆桌就滑出去很远,再用脚尖把地毯踢飞了,对衙役说:“掀开。”
衙役当然是领教了青儿的力气,很听话地掀开盖板,里面有下去的梯子。黑漆漆、凉飕飕的。
“点上蜡烛!”青儿一边命令,一边返回外间把装死的知府大人和那位一直傻愣愣的三十几岁的女人也捆上了,提搂着来到里间。
张知府当时就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