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会之后,代表队就地解散。叶梓跟周芳打了声招呼,背起自己的行李就逃也似的离开了庆功会现场,飞快地遁走了。
跟这些官员们打交道,实在是让叶梓苦不堪言。对于他们话里话外或明或暗的拉拢暗示,叶梓一概装傻不理。
叶梓不傻。
叶梓的本心就不愿意与官员们走近,这是一个态度问题。搞艺术的人还是远离官场为好。现在的叶梓是有一定的利用价值,所以这些官员们对他有点兴趣。精神文明建设也是政绩的一部分嘛。而且到了这些人的层次地位,手下拥有一些御?用的文人、艺人,那都是正常的事情。
这也是这些人到了一定的地位之后,身份、脸面的象征之一。
但是对于叶梓来说,一旦接受了这样的拉拢,攀附上了这些政界权贵,那就最好每天祈祷他们,不要在残酷无比的政治倾轧中被人拉下马来。权贵们的失势,往往也意味着那些攀附者们的悲惨下场。
前世几十年的人生经历,叶梓见多了这样的事情。所谓的“xxx逃税”等等,不正是因此才弄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的吗?事件的主人只能黯然去国,在他乡隐姓埋名数年之久,才得以再度返回。
人是回来了,离去时偌大的声名、圈内崇高的地位、影响力等等,却都早已被雨打风吹去,永远也回不来了。
这,就是攀附权贵必然的下场。
重生以后,叶梓很早就给自己定下了一个原则,绝不跟官场走得太近。当然,得罪他们也没有任何必要。
所以,叶梓在装傻不懂的同时,又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态度也非常好。见人就是尊称,酒到就是杯干,三下两下就将自己给“灌倒”了。
这样一来。这些官员们即便心里有点不满,因为叶梓的这番表现,他们也不会过于计较。当然,拉拢的事情肯定也就此打消了。领导们暗示几句你还不接。难道还要领导们上杆子求你吗?
这是叶梓理想中最好的结局,直接就免去了叶梓即将面临、以及未来可能面临的一些麻烦。
不说前面已经分析过的情况,就算退一步讲,哪怕叶梓诚心要找一位合适的掌权者攀附一下,但是在场的这几位大领导很有可能分属几个不同的政治派系。叶梓你是答应谁好?还是拒绝谁好?
所以叶梓干脆就从自己的本心出发,一概不理,继续保持着作为一名艺术工作者的独立人格。至于攀附权贵的事情,谁愿意做那就做去吧,反正叶梓是不愿为之也不屑为之的。
叶梓的身上,还是很有一些古时文人的傲骨。毕竟是学中文的嘛。
虽然叶梓心里也很清楚,交好这些官员对于自己的将来会很有好处。要是能搭上那么一两个关系,别的地方不敢说,至少在申城流行歌坛的这个圈子里,叶梓将可以横冲直撞。
但是。叶梓就是打心眼里不想跟他们过多的打交道,能够维持个表面的功夫那就足够足够了。
真要有事,他宁可去拜托自己高中时的班主任老沈,间接借用这些官员的力量,也不愿意跟一帮子政客直接混在一起。
在叶梓的认识里,艺术不是不可以借用政治的力量,但是直接与政治挂钩,那就很难保持艺术本身和艺术家本身的独立性,只能成为政治的附庸。
试问一下,古往今来与官场紧密联系的那些艺术家们。有哪一个在艺术上是有好下场的?某位曾经写出过《goddess》这样震撼当代的新诗奠基之作的大家,在当上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吏之后,二十余载营营役役,艺术上却再无任何建树。
这样的例子难道还少吗?
这。是叶梓绝不愿意的!今世,叶梓将完全执着于艺术本身。
虽然现在的叶梓,还远远称不上是具有独特魅力、独创风格的真正艺术家,但是,这是叶梓努力前进的方向。至少,要成为一个真正艺术家的前提条件:具备作为艺术家的独立人格。这一点,是叶梓现在就可以努力去做的。
为了做到这一点,跟政治、跟官场划清界限就是叶梓必须做到的。
或许有人会说,跟这些官员们虚与委蛇不就可以了吗?用得着这样撇清关系、保持距离吗?这不是犯傻吗?
犯傻?
也许吧。
但是,没有一点傻劲儿,又如何能够成为一个真正的艺术家呢!
这些念头在叶梓的脑海一晃而过,随即便被他远远的抛在了脑后。
叶梓并不为自己今日的决定担心。艺术领域的成就,能够起到决定作用的永远都是个人的天赋和努力,以及上天赐予的运气。官员们的支持也许在起步阶段会提供一点方便,但是跟这些方便相比,艺术家所要付出的代价会远远超出。
得不偿失的事情,叶梓如何会做?
就让叶梓做个固执的“傻子”吧!
车行迅速。
在这个小汽车的保有量还寥寥无几的年代,除了上下班高?峰时期和高架施工的区域,申城的道路在其它时段和路段还是很好开车的。仅仅二十分钟,出租车就将叶梓从市中心送到了三十公里之外滨海区的家门口。
回到家里,把东西往客厅一放,叶梓立刻跑到院子里大声喊了起来。
“大头!崔大头!我回来了!”
“我擦!你还知道回来啊!”随着叶梓的叫喊,崔正光的大脑袋在三楼窗口一晃,随即,门外咚咚咚咚响起一阵跑下楼梯的急促脚步声,片刻之后,崔正光火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