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中华科举制度》: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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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鸿章拖了两天后还是召见了杨度,因为他听说杨度居然住在了他的书房,除了出恭外一步也不曾离开过,这让他不由失笑地摇了摇头,感叹自己老了。
“杨皙子参见中堂大人!”杨度不敢失礼,他对面的可是威震中华几十年的李中堂,参照历史地位,连曾国藩和左中堂也不配跟他相提并论。
“贤侄不必多礼,坐下叙话。”李鸿章坐在窗户边上,一抬头就能透过窗户看见外面的一切。他坐在一张沙发上,沙发前是一个红木的茶桌。上面小火炉正在烧水,茶壶咕噜咕噜地冒着水汽。
杨度大气地坐到对面,伸手挽住袖子开始表演茶艺。
日本的茶艺规矩很多,传承自中国却又比中国繁琐和正统。在单单礼节这一块,日本确实已经超过了中国。
但也仅仅如此,中国的茶艺在乎的并不是形而是意。什么叫形呢?也就是表现形式,也就是茶艺的过程。而意呢?就是韵味。表演茶艺是一个静心的过程。它的过程并不重要,比如说日本的茶艺,怎么摆放茶杯,滚水怎么去倒,倒多少都有讲究。可中国的茶艺固然也讲究这个,但并不会去固定这个形式。
在表演茶艺的过程中,双方都会在注视着表演的同时,将心中的一些负面情绪排除出去,达到空灵的境界。
李鸿章轻轻地抿了抿茶水,然后轻轻地吞了一口茶水在口中,细细地感受一番后才吞下肚去。一股热气顺着肠胃下去,又有一股热气仿佛从丹田升起。
“好茶!”李鸿章放下茶杯,眯着眼睛感受着嘴里的茶味。
“献丑了。”杨度恭敬地放下茶杯。
双方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静静地喝着茶水。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贤侄此次来京是为了恩科的事吧?”李鸿章半眯着眼睛。
“是的,大人。家师说新皇即位,恩科是必开的。但这届恩科必然不同以往,因此遣了小侄来京城打探打探。顺便参加一下今年的恩科。”
杨度曾在甲午科、乙未科会试均落第,现在是举人。但还没有中进士。这些年一直在王闿运门下学艺。在公车上书那一年认识了袁世凯和徐世昌,因而结为好友。原时空此人,后来在1902年自费留学日本,在日本与当局的关系非常僵硬。因为他看穿了日本对于留学生所作的那些手段,因此与孙大炮不合。两者之间政见和立场全然不同。后代学者为了美化孙文,将两者的关系写的不错。但事实上,杨度一辈子都没有认可孙文。他最后从袁世凯那里脱身后,也没有去投靠孙文,而是最后去了光头那里。直到光头倒台前,杨度又和伟人搭上了关系。
“恩科不用急,陛下还没能拿定主意,不过也快了。”李鸿章从身后的柜子里抽出一份报纸递了过去。
杨度结果一看,首页大标题写着《论古文运动与洋务运动的关系》,第二页大标题《论古文运动的必要性》,第三页《论古文运动与欧洲文艺复兴之间的是与非》。第四页《论清国的教育》。
每一页都是一大张,至少上万字的论文。杨度先大致翻了之后,才发现这是时代中国的新一期报纸。
“洋务运动,起源于魏源‘师夷长技以制夷’。清国在科学教育方面的落后使得两次雅片战争中,清国败于英国之手。随后法国在越南,德国在青岛、日本在朝鲜、俄罗斯在东北和蒙古都对清国构成威胁。而我国却对此束手无策。李鸿章、左宗棠、张之洞等人因此开始了洋务运动,以‘师夷长技以制夷’为指导思想,发展本国的工业,并派遣留学生赴美留学以期望学会美国最新的科学技术改进清国在军事和工业上的落后局面。但清国的落后真的紧紧是军事和工业上吗?洋务运动真的能够改变清国的命运吗?”
“洋务运动开始已经有十几年了,年前八国联军不到十万人从大沽口登陆,我国出动的部队人数超过五十万,却一败再败。最终作为首都的北京城被攻陷。洋务运动十几年的成果在这一刻的软弱无能表露无疑。”
“‘师夷长技以制夷’自然是正确的,但如果洋务运动到此也就可以说失败了。清国败就败在思想上,而不是军事上。”
“在此严复号召全国有志之士发起古文运动。大秦帝国、大汉王朝以法治国,以儒安民,以商兴国,以兵对外,以农墨为本。诸家合一,故能威震天下。大宋朝儒学独重,结果汉人险些灭种。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古文运动的遵旨就是我儒学应该吸收一切对我们有利的,中华面临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横渠先生说:立天、立地、立人,做到诚意、正心、格物、致知、明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我辈后人当从我做起,从身边人做起。无论儒释道、西方哲学还是西方科学,都应该纳入格物之列。发展儒学使之能够开导民智,发展科学,研究军事和农工业,使国家富强,人民安康。”
“好!”杨度还未看完,一巴掌拍在桌上,却又叹息:“可惜了。”
“未必!”李鸿章微笑。
杨度说可惜,是因为严复的说法太极端了,他倡导诸子并起,合并东西方文化这点等于彻底得罪了整个儒家,儒家到了最后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