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忽然向我发动这样一次袭击,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以至于从它出现开始,我就一直没有做出什么反应。
然而,更让我想不到的是,它这一口咬下来,我居然一丁点的感觉都没有,只茫然的看着血线从伤口处飙出,看到小白咬下我肩头的一大块肉,“咯吱咯吱”的咀嚼,吃得到处都是血。
我不知是小白疯了,还是我疯了,这一幕看起来是那么的不可思议,是那么的诡异。
在流得到处都是的冒着热气的鲜血之中,我看着小白用利爪将我的衣服撕扯开,用尖牙将我身上的皮肉一块块咬下,但从头到尾,我没有丝毫的痛感,有的只是巨大的恐惧。
我心情复杂的抬手要将小白从我的身上拽下去,但却根本触碰不到它,只能眼睁睁看着我的手掌从它的身体穿过,无力的看着它将我身上的肉一块块撕咬进它的肚子里。
从这一幕来看,我更加确定,我所经历的这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觉。
如果想要从幻境中走出,那么我就一定要走到那扇发着光的门内。
想到这一点,我努力不让不停啃咬我身体的小白分走我的注意力,只将目光落在远处歪脖树下的那扇门上,一步步的向着那边走着。
可是走着走着,我惊恐的发现,我身上的皮肉居然都已经被小白吃掉,只剩下一具骷髅,还在别扭而艰难的迈着步子。
不管现在我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只是处在幻境中而已,只要我坚持的走出那扇门,我就一定能够脱离梦境,回到现实之中。
我的想法如此简单,我的意志如此坚定,但终究过程无法如期待中那样顺利。
在刚刚走完一半路程的时候,我忽然感觉身子向着侧边一歪,竟然不受控制的摔倒在地。
随后,我看到小白拎着我的一根大腿骨向着远处跑去,不一会就离开了我的视线。
少了一根腿骨,我就无法继续向前走,只能凭借两根手臂和一条腿挣扎着向前爬。
那看似不远的距离,此时对于我来说,已经变得无比艰难,但好在我依然在向前,我还能坚持。
然而,更让我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
不知从什么地方,忽然跑出来很多只野狗,它们陆续跑到我这边,在我的身上挑选着它们中意的骨头,而后欢乐的叼走。
不提那种眼看着自己身体被撕扯成碎块的恐惧,单说那些野狗离开之后,我只剩下的一条手臂和半具骨架,我就感到一阵阵绝望。
不管怎样,我始终坚信,只要我爬出那扇门,我就一定可以回到现实当中,那么我在这里面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噩梦中的一个个场景而已,等我醒来之后,一定可以将之忘得干干净净。
然而,我没想到,我目前的遭遇还能让我有些许生的希望,而真正让我绝望的,是刚刚那一群野狗居然在将我的骨头藏在不同地方之后,又甩着舌头跑了回来。
我的身体没有了,皮肉被幻境中的小白啃食光,骨头被那一群该死的野狗分别叼走,只剩下一颗脑袋,孤零零的歪在地上,停在了距离那扇门不到十米的地方。
虽然到了这种程度,我依然不愿意放弃,拼尽全力想把舌头当腿用,但舌头实在太短,根本就碰不到地面。
艰难的转动眼球,看着那扇几乎是近在眼前的门,我欲哭无泪,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绝望。
真正的绝望不是看不到希望,而是在距离希望之门只剩下一步距离的时候倒下了,再无法动一下,就像我现在这个样子。
是的,我此时感到绝望,空前的绝望。
明明我已经知道自己身陷幻境之中,明明我已经在醒来的边缘,可是我就是无法醒过来,而且我在这幻境中,居然眼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撕碎,被分离,只剩下一颗脑袋。
这种感觉,真的比死还要难受。
凉风吹过公墓,也吹乱了我的头发,吹凉了我的脸,吹冰了我的心。
不,现在这个样子的我连身体都没有了,更何况心?
我用余光瞥向侧边那无数墓碑,发现那些墓碑竟然不知什么时候都已经碎裂,一个个大坑出现在墓碑前面的地面上,触目惊心。
一个个如同行尸走肉一样的人从大坑里面爬出,摇摇晃晃的向我这边聚集。
那些人的脸上没有表情,双膝和双肘都非常僵硬,以至于他们只能像电影里面的丧尸一样移动,更添此间的诡异气氛。
天边的朝阳此时逐渐暗淡了下来,如同流血一样,从斜上方裂开了条血淋淋的口子,不断向外溢出血腥的红色,并逐渐将阳光遮盖,使得我眼前所能看到的一切,都变成了血红色。
一直乌鸦不知什么时候飞了过来,落在我上方的歪脖子树斜斜伸出的枝干上,发出“嘎嘎”的难听叫声,就好像在嘲笑着我的无能一般。
听说,一个人如果在梦中死去,那么将永远都醒不过来,会变成没有意识和行为能力的植物人,因为灵魂已死。
那么,如果我在梦中没有死,只剩下这么一颗脑袋,我还能在某一刻脱离环境,醒过来吗?
这时,离我最近的僵尸已经来到了我的旁边,艰难的趴在我的旁边,用那浑浊发灰的眼球盯着我,一口口的向我脸上吐出臭气。
随后,它发出一声拐角,伸手抓住了我的脑袋,要将我递给旁边的僵尸。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只肥手从发着白光的门里伸出,一把将我的脑袋从那僵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