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抗金?”辛弃疾吃了一惊,虽然早已对岳无笛的想法有所猜测,但是当岳无笛亲口说出来后,还是难免有些震动。
自行抗金,就意味着不受朝廷节制,朝廷上的昏君权臣,又岂能容忍?虽然他们对付外敌不行,但是镇压内部,却是从来不会犹豫。
“老夫虽然已被罢官,但终归还是朝廷臣子,岂能作出这等拥兵自重之事?”辛弃疾有些犹豫。
“晚辈敬佩辛大人的才学,但更敬佩的,却是辛大人的气度和见识。”岳无笛诚恳地道:“辛大人应该知道,凭借朝廷的力量,不要说将来的蒙古,便是现在的金国,也战不过。”
“辛大人忠心耿耿,但是所忠的,我想应该是天下几千万的汉人百姓,而不是朝堂之上的君主,民为贵,君为轻,自古皆然。为了汉人百姓的存亡安危,我们做一些身为汉人所应该做的事情,又有什么不行呢?”
辛弃疾沉默了一会儿,而后道:“说实话,你是否取赵家而代之的想法?”
“没有。”岳无笛毫不迟疑,道:“晚辈可以保证,这辈子绝不和大宋为敌。”
虽然辛弃疾不是那种迂腐的人,但是如果自己要和朝廷作对的话,那么辛弃疾就绝对不会帮助自己的,这一点,岳无笛从他严肃而凛冽的眼神之中就可以看出了。
见岳无笛语气坚决地说出了不和大宋为敌的话语,辛弃疾的神色才稍稍缓和了下来,他说道:“你如果不造反的话,组建自己的力量,老夫便不会反对。只是将来你声势日大之后,朝廷还是会难免猜忌,当年的岳家军虽然是朝廷建筑,实际上却只听从岳王爷的命令。这才导致了岳王爷的风波亭之难,你祖上前车之鉴,来日你或许也不能避免。”
岳无笛却是毫不在意。反而道:“我自是不怕,难道辛大人您怕了么,为什么言语之间只说到了我,而不提您自己?难道这件事情。辛大人只准备作壁上观么?”
辛弃疾呵呵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道:“我便是还有这样的心思,也没有这样的能力了。当年还有些家资可以挥霍,现在家无余财。还被罢官在家里,又如何能自行组建军队?”
“辛大人如果是顾虑这点,大可不必担心。”岳无笛解释道:“事实上,晚辈也没有准备大张旗鼓地组建军队,只是暗中发展力量,待得时机一道,再突然出手。”
“眼下,我麾下无论是商队还是士卒,都已在筹备之中,只是还差一些可用的人才。现在时间还宽裕。因此我打算自己培养一些人才,想请辛大人帮我教导他们一些,让他们无论才学实干,还是人品忠诚,都能有所精益。”
辛弃疾捋了捋胡须,道:“若只是培养一些人才,倒是没有问题。老夫现在被罢官在家,左右也是无事,如果能得英才而育之,倒也不会浪费了光阴。”
岳无笛顿时大喜。莫幽茗也不由浅浅地笑。
辛弃疾笑道:“你们小情侣,还真是恩爱情浓,我不过是答应了无笛这么一个小小要求,小茗你便高兴成这样。”
莫幽茗的俏脸一红。但随即便恢复了常态,落落大方地道:“辛伯伯您真会取笑我。您有所不知,无笛他要建的书院,便叫做衡山书院,他这是要帮我重建衡山派呢。”
辛弃疾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道:“你们啊,不过衡山派如果能够重建,你父亲九泉之下,也能安息。”
莫幽茗道:“我只是一介小女子,一心只想着为先父和衡山派满门报仇,却从未想过重建衡山派,这个主意,还是多亏了无笛想出来的。”
“嗯。”辛弃疾点点头,道:“当年衡山派满门被灭,只有你幸存了下来,深仇大恨,的确是能蒙蔽人的心智。就连老夫,当年出于愤慨,也曾杀上了铁掌帮,只是没能杀了裘千仞,却救下了裘千仞的师父,上官剑南。”
莫幽茗眼睛一红,感激地道:“原来辛伯伯曾对我有这样的大恩,小茗没齿难忘。”
辛弃疾摆摆手,道:“不许如此,当年我与你父亲相交,这些都是分内之事,只是可惜当年初被罢官,心智愤懑,武功有所减损,以致于功亏一篑。所幸现在裘千仞已被你们杀了,这许多事,也算是有了一个了结。”
“原来这之间还有这等缘由,难怪上官剑南一代英杰,竟然愿意在辛大人府上做一个管家。”岳无笛释然道。
辛弃疾道:“上官兄和我算是志同道合,本身亦有大本领,我又岂能真当他做管家?只是这山庄之内,没有下人,所以上官兄自称管家,为我撑撑门面罢了。”
原来是这样,岳无笛点了点头。
接下来,岳无笛和辛弃疾商量了一些书院的筹建事宜,资金由岳无笛负责,而辛弃疾,则是帮忙挑选一些适龄的儿童,来书院就学。
辛弃疾拟定了一份名单,上面所写的那些儿童,都是大家族的子弟,而且天资聪颖,在乡里间负有盛名的,这些人不出意外的话,都会由自身的家族悉心调教,或者进入最顶级的书院就学。
至于衡山书院这种名不见经传的书院,肯定是连考虑都不会考虑。
但是如果有辛弃疾的招揽,相信那些大家族的族长肯定毫不犹豫,就会选择将族中弟子送到衡山书院来。
毕竟,辛弃疾虽然已被罢官,但是他的名声之大,无论是在朝在野,都没有人能和他相提并论,可谓是一时无俩。
只要这些大家族的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