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无笛的脸色很不好看,这次实在是太危险了,波斯明教只有几十个人的残余部队,却差点让明教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虽然危机已经解除,但是如果明教的纪律性和警觉性还是那么松散的话,逃过了这次,也逃不过下一次。
“命洪水旗将地上的石油全部收拢起来,宝树王和妙风使等人妥善安置,光明右使、四大法王、五散人、五行旗使全部到议事厅来,本座有要事相商。”岳无笛说了那么一句话后,就自己一个人先去了议事厅。
明教在波斯,是一个信仰神灵的宗教,但是传到了中土,性质就变了,渐渐转变成了一个江湖教派。明教徒或者是名门大派的弟子,或者是僧道,或者是文人,甚至贩夫走卒,三教九流无所不包。
他们加入明教,与其说是因为信仰明尊,不如说是信仰那个光明世界。推翻旧的腐朽王朝,建立新的光明秩序,一展宏图抱负,才是这些人的理想。
说的直白一点,每一个明教高层其实都是野心家,推翻旧秩序,建立新秩序,其实就是改朝换代,建立新的王朝,这样的一个教派,本应该是一个最有组织,最严谨的教派。
但是却因为明教教众成分的复杂性,导致了这个教派纪律的松散,指望一些原本就是和尚道士,或是贩夫走卒的人,自觉遵守纪律教规,本就是一件异想天开的事情,他们从来都是最松散的一群人。
这次波斯明教兵不血刃就将整个明教陷入了如此巨大的危机中,就很能说明问题了,光明顶一十三道天险,每一道都是易守难攻,结果却被波斯明教之人将一百多枚火药带上了光明顶,并且无声无息地埋入了光明顶的地下,就可知明教排除细作的能力到底有多差。
若非是岳无笛在最后关头赶到,通过比武胜过了波斯明教。并且暗中命人排除了火药,这次明教就真的栽了。
正沉思间,光明右使和四大法王等人一起走进了议事厅,一齐躬身说道:“属下参加教主!”
岳无笛抬抬手。道:“免礼!”
“这次我明教陷入了如此巨大的危机当中,险些全教覆灭,真是令人心惊啊!”岳无笛看着下面的一干明教高层,沉声说道。
“是属下等失职,请教主责罚!”四法王面面相觑。互相看了一眼后,一齐低头说道。
岳无笛忽然大怒,厉声道:“现在不是责罚谁的时候,若要责罚,从本教主到你们这些高层,再到普通教众,都有罪过,没谁逃得过责罚!”
四法王和五散人等人尽皆低下了头,一脸的惭愧之色,便是石中卿冷峻的脸庞上。也有些不自然。
教主不在总坛之中,整个明教便由他们这些人统领,结果却出了这么大的岔子,还要靠教主万里驰援,才解了明教一难,让他们如何能不汗颜。
岳无笛声音平缓了下来,道:“现在不是追究过错的时候,既然这次我们侥幸幸免于难,那么亡羊补牢,还为时未晚。本座召诸位过来。便是想听听你们的看法,本教究竟是因为什么,才遭受到这样的危机?是我们的实力太弱么,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一阵沉默之后。沙通天上前一步说道:“教主,这次本教险些罹难,说到底还是我们这些兄弟过于大意了,明明知道波斯明教来者不善,却小看了波斯明教,见他们只有几十个人。便将他们放上了光明顶,以致于差点酿成大祸。”
岳无笛呵呵一笑,先是点了点头,而后玩味地说道:“只是过于大意了么?”
沙通天一怔,道:“或许还有其他原因,但是属下资质驽钝,一时之间还想不出来。”
岳无笛面无表情,眼睛又转向了陆绝尘,问道:“青鹿王,你觉得呢?”
陆绝尘躬身道:“属下以为,我教这次险些惨败,一者是因为我们过于大意轻敌,二者,也是因为我们的关卡检查不力,见识也浅薄,以致于让对方将火药这等危险都带上了光明顶,而后光明顶上对他们的监视也没有做到位,让他们在我们不知不觉间,就将火药埋在了地下,并且盗取了石油。总之,自从波斯明教到来,我教几乎是一步错,步步错,没有一着是对的。让对方将火药夹带了上来,固然是因为这东西兄弟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但是在光明顶上对敌人监视不力,这就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了。”
岳无笛微微点头,而后问道:“青鹿王以为,我们为什么会犯这些错误呢,又要怎么样,才能在以后不犯?”
陆绝尘思量了一会儿,而后说道:“教主,属下曾在韩左使的府上住过几日,也与他畅谈过军政大略,高深的属下或许听不懂,但是韩左使说,一支军队,若是空有强大的武力,而无严明的纪律,那便算不上是一支强军。就比如教主的祖上岳武穆王爷,他老人家麾下的岳家军,不仅战力无匹,而且军纪做到了秋毫无犯,如此,才纵横天下,让金人闻风丧胆。属下心想,这个道理,用在我们明教身上,也是一样的。因为我们关卡上的纪律不严,才让对方有机会携带火药这样不知名的异物上了光明顶,又因为我们在光明顶上岗哨的纪律不严,才让对方有机会埋下了火药,有机会盗取了石油。”
陆绝尘话语一处,明教其他人都是纷纷点头,露出若有所思之色,他们本质上都是一群江湖豪侠,对于这样的军规军纪,却是从来都没有想过,此时听陆绝尘说了出来,才若有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