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无笛暗自冷笑,他借右脚一蹬之力,左脚疾踢赤睛人小腹,赤睛人吃了一惊,想不到岳无笛身在半空还能使出这围魏救赵的妙招,仓促之下也顾不得攻击,回手格挡住岳无笛踢来的左脚。
谁知岳无笛左脚一踢不成,脚掌却在他手上一错,借这一错之力,右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向他胸口,赤睛人哪里还能躲闪,被这一脚点了个正着,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四五丈远。
岳无笛冷笑着问道:“如何,是你的手爪阴险,还是我的功夫霸道?”武穆神功最讲究开合之道,开出十分力,便要合住二十分力,如此不管敌招如何变化,总有余力反击。但这招“燕子三抄水”却是腾空踢击敌人,一脚接一脚,借敌之劲,踢敌要害,一旦用出此招,不踢中敌人就决不能罢手,否则身形在空中凝滞,就很容易被敌人钻空子。这种不留余地的招数,岳无笛如果不是情况紧急,也不会轻易使出。
赤睛人勉力撑起身子,艰难地道:“是阁下技高一筹,赤某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心中苦涩不已,他好强要胜,一生大小数十战,罕有败绩。没想到今天晚上,竟然三五招内就被人打败,而且连对方的真面目也没见到。
岳无笛满意地点点头,道:“杀人我自然是不介意的,但你们的性命对我没用,你们走吧,我只要韩俊卿的人头!”
青发人求情道:“不论俊卿如何得罪了阁下,都已经被阁下废了,生不如死,盼阁下饶他一命,容他苟活,我们兄弟感激不尽!”
岳无笛寒声打断他道:“不用多说,韩俊卿一定要死!”说着便要动手。
忽然一个醇厚的声音传来,隐隐带着怒意道:“是谁要犬子性命?”
来人一身紫袍绶带,不怒而威,似乎久居上位。这时看到韩俊卿的惨状,当即面色阴沉,喝道:“大胆贼人,夜闯私宅,杀害朝廷命官,真是胆大包天!左右,给我拿下!”
立时一队队执抢带刀的甲士林立而入,从四面八方将岳无笛团团围住。
岳无笛道:“你是韩侂胄?”
领头的甲士喝道:“大胆!竟然直呼韩相公名讳!”
紫袍人摆手道:“拿下再说,要活的!”
领头甲士答应一声,然后对手下挥手道:“给我上,务必要生擒此贼!”
数百名甲士一拥而上,刀枪并举,从四面八方刺来,竟没有一丝攻击不到的死角。若是一般的武林好手遇到这种情况,不谙军阵,势必手忙脚乱。但岳无笛自幼研读家传兵法,武穆神功又是岳飞在沙场中经过千锤百炼升华过的绝艺,用之于江湖较技,固然罕有其匹,在战场之上,更是堪称无敌的功夫。
只见他施展身法,以身带步,在一条直线上电闪雷鸣般前进,所过之处,那些相府士兵,一个个应拳而倒,或头歪脑斜,或胸骨塌陷,全都是上三路遭到重手,致命而死。其余的士兵想要跟上岳无笛,形成合围,却哪里能跟得上他的速度?
片刻之间岳无笛已经以快捷无伦的身法,闯出了合围,一路上但凡阻拦他的士兵,即使身穿铠甲,也都一一毙命。
闯出包围之后,岳无笛并不逃走,反而杀回去,冲进那数百士兵之中,沿一条直线极速前进,沿途掌劈拳打肘砸。那些士兵虽穿了铠甲,但既无内功护体,又不懂的卸力保护自己,如何能挡得住他一拳一掌之威,纷纷内脏破碎而死,尸体被击飞出去,将其他士兵撞得东倒西歪。
武穆遗书上说,修炼遗书上的功夫,内力蓄满五大丹田后,普普通通的一拳一脚均具有莫大威力,打人如走路,杀人如剪草!此时岳无笛一场大战,正印证了遗书上的话,一些以前不大理解的晦涩句子,一时茅塞顿开,不由欣喜,杀起人来更是毫不手软。
那紫袍人又惊又怒,惊的是岳无笛武功之高,杀法之狠;怒的是,这些亲兵是他从八十万禁军之中精挑细选而出的精兵,号称个个能以一当十,朝廷每年花在他们身上的银子,都够养活数千的军队了,却没想到叫他们真正打起仗来,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紫袍人见岳无笛越杀越兴起,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自己数百亲兵已伤亡了一小半,忍不住喝道:“都给我退下,本院亲自拿他!”原来韩侂胄虽然被称为韩相公,但并未担任宰相之职,但他官居枢密都承旨,恩宠极重,掌握军权,而且开府仪同三司,荣耀之极,朝中无人能比,是以不论民间还是朝廷,都称呼他韩相公。
那些亲兵虽然是禁军中的精锐,却从没上过战场,何曾遇过岳无笛这样的凶神恶煞,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这时听到韩侂胄收兵的命令,登时大喜,一个个抢着逃出了战圈。
岳无笛一愣,这紫袍人行止威仪,定是韩侂胄无疑,怎么他还会武功不成,就算会些武功,难道他见到了自己虐杀数百精兵的场景,还敢前来挑战?这么有自信?
青发人却急忙劝道:“韩左……韩相公,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位先生武功高的很,咱们奈何不了他,备上大礼,送他走吧。”
赤睛人沉默片刻,也叹气道:“青老弟说的对,我们不是人家对手,事不可为啊。”
韩侂胄皱起了眉头,青发人这么说也就罢了,但赤睛人为人狂傲,一向不肯低头,就算自己的武功稍胜他一筹,他嘴上也从来不肯服自己。如今竟然连他也劝自己认栽,岂不是说明敌人的武功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