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上,天龙寺四僧看着于殿仓渐渐消失的身影,表情各异,有叹息,有担忧,也有佩服,不一而足。
“嗯?”岳无笛却是眼睛一动,道:“有新情况。”
天龙寺四僧愕然,下意识地向远处看去,但是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现在是黑夜,于殿仓又已经走得远了,隐没在浪涛之中,四僧根本看不清楚。
黄木和尚急忙问道:“什么新情况?”
岳无笛道:“有人截住了于殿仓,此人水性也是极高,能够在澜沧江天堑之上踏浪而行,而且武功也不弱。”
天龙寺四僧都是一惊,随即都露出了喜色,有人截住了于殿仓,这对他们来说是个好消息。
“是什么人?看清楚了么?”这时镇南王也回到了岸边,闻言有些激动地问道。
岳无笛摇了摇头,道:“两人在水中激战,时而踏浪,时而潜水,江水被他们激荡了起来,挡住了我的视线,看不清楚是什么人。”
“不过,他既然截住了于殿仓,对我们来说总是一件好事。”岳无笛又道。
“是啊。”镇南王点头道,脸色有些怀疑,似乎想起了什么。
“嗯?那人相貌倒是奇怪。”岳无笛忽然有些惊讶地道。
“什么?相貌奇怪?”镇南王急忙问道,“是哪里奇怪?是不是他的头上长着角?”
“正是,此人额头上有个淡金色的肉角,如蛟龙一般。”岳无笛更是惊讶,问道,“不过,段王爷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这是你的人么?”
镇南王脸露欣喜之色,他松了一口气道:“这是我一个朋友,在金沙江上坐头把交椅的,号称金砂龙王。”
“我这次为了对付于殿仓的水营,特地请他过来相助,没想到他正好在此时赶到了。真是天助我也。”
岳无笛点了点头,他记得镇南王对他提到过于殿仓的水营,说是已经有了安排,看来他的安排就是这位金砂龙王了。
黄眉和尚有些感慨地道:“看来这位金砂龙王的水性竟然不弱于于殿仓啊,你这位朋友真是厉害。”
镇南王道:“是啊,连我都有些出乎意料了。我只知道沙兄弟精通水性,却没想到他水里的功夫这么了得。”
“嗯?”岳无笛忽然目光一凝,道:“于殿仓支撑不住了,已经落入了下风。”
澜沧江中,天堑之上,于殿仓正和一个三十多岁的黄袍汉子在激斗,两人时而踏浪在激流之上,时而潜伏进波涛之中,简直神出鬼没。
斗到现在,于殿仓已经渐渐不支了,败相渐露。
实际上,金砂龙王的武功比于殿仓要高出一筹,于殿仓还没有真正踏入一流的境界,但是金砂龙王,已经是真正的一流高手了。
在岳无笛看来,这位金砂龙王即使跟明教的三法王比起来,也是丝毫不弱,甚至还要稍稍胜过一点。
而且,于殿仓在先前已经被岳无笛的一道真气,给震出了内伤,不论是水性还是武功的发挥,多少都会受到影响,最多发挥出七八成而已。
此时的于殿仓,如果碰到的仅仅是水性不佳的高手,他还可以从容相斗。但是很可惜,金砂龙王不仅在武功上胜过他,就是单论水性,也是不弱于他。
所以,毫无意外的,于殿仓在和金砂龙王交手了几个回合之后,就明显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又一次江面上的交锋之后,于殿仓被震得嘴角溢血,他借金砂龙王那一掌的反震之力,毫不犹豫地转身而逃。
以于殿仓的水性,在水里简直比游鱼都要灵活,他逆流而上尚且能快速地越过天堑,现在顺流而下,速度更是快的如箭矢一般。
“不好。”黄木和尚失声叫道,于殿仓竟然顺流而下,朝着他们这个方向来了。
“嗯?”岳无笛也是眉头一皱,于殿仓竟然选择往这个方向逃命。他现在抢占了先机,顺流而下,借着激流的冲击力,转眼就远离了金砂龙王。金砂龙王想要再追上他,恐怕就不容易了。
果然,天堑之上传来了一声怒喝,金砂龙王没有想到于殿仓竟然逃得这么干脆,一时反应不及,没有在第一时间追上。
“我去拦他。”镇南王一个纵身,再次跃入澜沧江,岸上众人之中,只有他略通水性。
但是,澜沧江太宽了,镇南王还没有游到江心,于殿仓就已经顺着激流,疾驰而下,越过了镇南王。
而且,在两个呼吸之后,金砂龙王也追了上来,顾不得和镇南王打招呼,朝着于殿仓紧追而去。
但是金砂龙王和于殿仓的水性只是在伯仲之间,虽然于殿仓受了伤,但是有澜沧江的激流相助,二者间的差距就已经微乎其微了。
于殿仓先行逃跑,金砂龙王想要再追上于殿仓,已经不太可能了。除非等到于殿仓力尽停下。
岳无笛一直在目不转睛地看着江面上的情景。
此时,于殿仓为了最大限度地借助激流的助力加速,已经不在潜伏在水下了,而是如游鱼一般,浮在表层的江水上。
岳无笛已经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于殿仓的身形。
“嗯?”岳无笛忽然心中一动,他眼睛四下一扫,见到左手边有块大石头,约莫有百来斤重。
“这块石头正好。”岳无笛迅速地抓起这块大石头,脚下扎根,劲贯双臂,浑身内功外功一齐爆发,双臂一抡!
如流星划破夜空,大石头极速飞出三四十丈之远,扑通一声坠入澜沧江之中,激起漫天风浪。
浪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