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妙簪没想到阴差阳错的,大夫来了竟还真的给她诊出了病,说是心思郁结情绪不稳,导致肠胃消化不适,进而导致饭食不香睡眠不稳等一系列的身体原因。
王氏又惊又怕,拿着帕子哭的成了泪人,让雪梨去陪着大夫抓药,自己则坐在床头照顾白妙簪。
听着王氏哭的揪心,白妙簪心中不忍,事实上她并没那么难受,不想吃饭睡不着觉也是因为她心中有事,似乎与那什么郁结无关。
“母亲就别哭了,弄的我好似生了什么大病似的,就是肠胃不好,吃几服药就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白妙簪不得不爬起来安慰王氏。
可话才说完,就看到从门口正往里走的白朗。白妙簪瞬间就后悔了,什么肚子疼,这下好了,人都到屋里了,想不见总不能将人撵出去吧。
她只能立马重新躺下,背对着外面,“疼”的蜷缩成一团,却死活不肯再转过身去。
王氏以为她疼的厉害,好容易止住的泪,又哗哗的流,白朗本来心中并未多担心,可看到王氏哭成这样,顿时心中就凉了半截,再看白妙簪的“痛苦”的模样,他想要离去的心思就没了,脚也跟着不听使唤的来到床前。
“父亲见母亲始终不过来,让我来看看,妹妹这是得的什么病?可是严重得很?”白朗尽可能的不让自己听上去太过惊吓和担忧。
关切的话听在白妙簪的耳朵里,就像是本来喝了一碗极苦的药,又被喂了一颗蜜枣,苦中混着甜,味道说不出的微妙,她死死捏着被角,祈祷白朗能够快点走。
王氏抽噎着道:“说是郁结于心,我也不知这孩子有什么想不通的,看这模样,可是心疼死我了。”
白妙簪将头埋在被子里。听到白朗劝王氏,片刻后,就听到王氏叮嘱雪梨要好好熬药,按时让白妙簪喝药等。最后才听到王氏和白朗的脚步声离开。
她捂在被子里很不舒服,又闻脚步声走了出去,这才掀开被子坐了起来,胡乱的抹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闭着眼睛呼吸外面清爽的空气。
“看你这样。似乎也没什么大的问题。”白朗语气淡淡的道。
白妙簪嘴角一阵抽搐,条件反射的要躲被子里,白朗却比她快,拉住被子不让她躲,严声道:“你难道要一辈子躲着不出来?何况被子里闷的没法儿喘气,你是要憋死自己不成?”
白妙簪浑身一僵,先思考了自己是否要一辈子躲下去,但很快就有了答案,自己是不可能躲一辈子的,接着又回味了白朗适才的话。可品味了三遍,她又觉得满心委屈,凭什么要吼她,说的好似是她的过错似的。
当初是谁做出那种让她尴尬不已的事?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为何他却毫无歉意,反而责怪自己呢?
白妙簪一把挣脱开白朗的手,双眼愤怒的盯进他的眼睛,“好啊,你不让我躲着,那我们就来面对面谈谈。我为何要躲着,你会不知道原因?
是啊,那件事本不是我的错,是你趁人之危。是你的错-----”白妙簪越说越难过,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凭什么要我躲着,应该你没脸见我才对。”
白朗静静的看着她,直到白妙簪哭诉完了,他还沉默不语。表情深沉的让人捉摸不透。
哭诉完了心中倒是痛快,可也只限于那一时,若说之前大家都是揣着聪明装糊涂,现在就是敞开天窗说亮话,但撕开了面具,就像是没穿衣服似的尴尬和难为情,白妙簪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这个话题。
她其实并没那么大的勇气去说亮话,于是,只能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将头越垂越低。
这层纸一旦捅破,两人以后该如何相处?现在她是恨不得明日就是出嫁的日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白朗沉吟道:“我知道,那件事不关你的事,是我的错。”
白妙簪乍听还没听明白,可等她细想的时候,才错愕道:“你承认是你的错了?”
白朗却是自嘲一笑,一如小时候那样伸手揉了揉她凌乱的发,“本来就是我的错,要躲也是我躲着你,你没做错什么,你也没必要躲着。
以后好好去膳厅吃饭,你若是不想见到我,我就尽量不与你碰面,若你还是觉得不自在,我会跟父亲说我出去住-----”
白妙簪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这感觉就像是临走告别似的,不禁问道:“你要去哪儿住?”
“我准备随师父去游历山水,去年他就曾跟我提过,师父说我书本上的东西已经学了太多,若还想再进益,需得往外走,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打算用三年时间走遍几大州,这三年,便不回来了。”
白朗的师父就是他四岁的时候被送去山上学习的那个师父,他在那里呆了四年,是白朗的启蒙恩师,这么多年,他也一直有与恩师联系,白妙簪知道他那个师父。
三年,这当真是躲的彻底,等他三年后回来,自己那时候怕是已经是孩子的母亲了吧。
白妙簪心中说不出的酸涩,却还是点了点头:“既然你想去,那便去吧。”
白朗表情滞了一瞬,才笑道:“我过几日就出发,这些天会在屋里收拾东西,再与几位朋友告别,然后先去山上等师父,再走----”
迟疑了片刻,他又道:“你脸色不大好,太瘦了,记得多吃点儿,以后我不在家里,父母亲你就多用点儿心。”
“为什么要我用心?你难道出去就不准备回了?我明年可就嫁人了,嫁出去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