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军的营寨寨门口,韩变静静地站立着,张合、郝昭站在他身旁。
在他们面前,是一排立起的橹盾,橹盾之间留有少量的间隙,几乎阻挡住了他们的全部视线。
可是,即便看不到战场中的情景,三人也能猜测得到,哪里到底是怎样的一副光景。
而造成这一切的,正是那一排夹在盾兵之间,手上拿着奇怪形状弩机的士兵。
骁果卫,韩变亲自组建的第一支部队。
如今的骁果卫,和韩变亲自组建,训练时,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
这支直属于韩变的部队,还是和以前一样,只听从韩变的命令,但是其人员构成,却有了变化。
这支骁果卫由韩变最初组建的老骁果卫为底子,再从潘凤手下抽调了部分老兵,最后再召集新兵组合而成。
新的骁果卫,在素质上,与以前的骁果卫还是有不小的差距的。
但是两者若是拿出来比一比,同样的人数下,新的骁果卫绝对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这正是因为他们手上拿着的弩机。
神臂弓,射出二百四十步后,仍然能有强大杀伤力的超强弩机。
神臂弓的射程,比起白马义从的骑射来说,还要超出了许多。
前段时间,韩变用这种武器,出其不意,埋伏了鞠义,让鞠义饮恨于常山。
如今,他又用这种武器,来对付公孙瓒的白马义从。
昨日,白马义从还在利用他们的射程,来欺负坚守营寨的冀州军。
那个时候,他们绝对想不到,现世报会来得这么快,今日,他们便会被冀州军,利用射程来欺负他们了。
哪怕看不到战场,韩变也绝对猜想得到,白马义从的主帅,如今一定郁闷得想要吐血。
他猜得不错。
公孙越现在就郁闷得差点吐血了。
明明打算用射程欺负对方的,结果却反过来被人用射程欺负了,这反差未免太大了。
更让他郁闷的是白马义从的反应。
冀州军的神臂弓虽然犀利,但是,韩变一共只有一千把,其中还留了一部分在常山,以备研究。
这个数量的神臂弓,能造成的杀伤,绝对是有限的。
形成的箭雨密度,还远远比不过白马义从这边。
哪怕是打了白马义从的突然袭击,但真正造成的杀伤,却并不算大。
受伤,身亡的白马义从,绝对不会超过三位数。
可就是这个规模的伤亡,却让白马义从乱了套。
数千白马义从,骤逢打击,在发现己方弓箭射程短于对面之后,便慌了阵脚。
有的打算往前冲锋,冲过这一段距离,让己方的骑射能杀伤对方。
而有的则打算后撤,先躲过冀州军的箭雨袭击。
而更多的人,则是无所适从,一片慌乱。
公孙越一只手捂着受创的肩膀,一边瞪大了眼睛。
遭遇了些许挫折便慌乱至此,这,便是我和兄长都为之骄傲的那支精锐部队吗?
公孙越并不知道,真正的精锐,是绝不会被这种程度的挫折击垮的。
白马义从这支部队的士卒确实个个都武艺高强,善于骑射,单论士卒的素质,他们还要强于许多出名的精锐部队,不然也不至于连胡人都闻风丧胆,以至于“乌桓更相告语,避白马长史”。
这支部队的训练度、士气,都超出了精锐部队的标准,所以称之为精锐,并不算错。
但是比起真正的精锐部队,这支白马义从却还差了一些东西。
他们差的,就是败仗。
这点许多将领都不会明白,一直军队,为何会差败仗呢?难道还有谁会希望打败仗吗?
确实,没有人会希望打败仗。
但是,一支部队,要想成为真正打不垮的精锐,那他们必须要能承受住挫折,能经得起失败。
浴火重生的才是凤凰。
白马义从以前的战斗实在是太顺风顺水了,连胡人这样强悍的对手,都被他们打得闻之色变,可以说,不少士卒,根本就不知道失败是什么滋味。
这也就导致了,他们一旦经历失败,甚至是暂时经历失败,他们便不知道该怎么打仗了。
如今白马义从的表现,比起许多一般的军队,都还有所不如。
如果给足够的时间,公孙越还能利用自己的威望,强行扭转这个局面,让白马义从恢复正常。
但是,冀州军会给这个时间吗?
公孙越往冀州军营寨的方向望了一眼。
他自己都不太敢相信这一点。
冀州军寨门口,依旧是韩变他们。
如今,神臂弓已经射击三轮了。
韩变向后看了一眼。
在他身后不远处,潘凤骑着战马,拿着大斧,他的身旁,有一匹空着的战马。
而潘凤的身后,则是一群骑着战马的骑兵,人数约有数千,几匹战马正不住地打着响鼻,前蹄也在地上轻轻地刨着。
韩变转过身去,提起插在身旁的一支长枪,快步走到那匹空着的战马跟前,翻身上马。
“神臂弓停止射击,打开寨门!”
他大声说道。
之前与公孙瓒交战,立功的是潘凤和郝昭,二人都算是他的部下。
如今,他又拿出了神臂弓这样的神器。
这让韩变在军中,已经有了不错的威望。
寨门缓缓地打开了,韩变与潘凤一拍马,骏马登时向前狂奔而去。
“驾!随我冲!击溃白马义从!”
“击溃白马义从!”
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