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房里,接生的医生眉头紧皱地说道:“马上就要生了,孕妇怎么昏厥过去了?”
“她……刚刚看到她妈妈离世。受不了刺激,昏了过去。”一名护士说道。
医生也为她觉得可怜,但这种时候她要是不醒,孩子就会有危险。
安若儿在醒过来的一刻,像是身处于炼狱之中,失声痛哭。
白予杰第一个赶到医院里,得知岳母竟然抢救无效的消息,非常震惊。
守在产房门外,他能听到安若儿撕心裂肺般的哭喊声和惨叫声。
梁棠风已经帮他通知了家里的人,白敬轩,苏晓晓还有安以南全都赶到了医院里,
安以南所受到的打击最大,一边是爱人的天人永隔,一边是女儿和外孙们的危在旦夕。
他知道白予杰会在这里守着女儿,两位亲家也都在,听着若儿的哭喊声,他双目通红地说道:“我去陪欣素,她一定不放心。我得陪着她,若儿,就交给你们了。”
苏晓晓已哭得不能成言,此刻她什么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点头答应着。
安以南刚离开,一个医生急急地从产房里走了出来。
“产妇的情绪失控,她不配合,孩子很难生得出来,如果再耽误下去,产妇体力透支,她和肚里的孩子都会有很大的危险。”
苏晓晓极力镇定着:“那该怎么办?”
“我们的医生们还在努力,但情况太危急了,产妇怀疑被注射了打胎的药,要是出现状况时,你们决定是要先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注射了药。
苏晓晓听了,吓得几乎瘫软,幸亏是由丈夫撑着她。
九个月,就快九个月了,两个鲜活的小生命……苏晓晓实在是开不了这个口。
白敬轩对儿子说道:“予杰。这个决定应该由你来做。”
白予杰暗握着拳头。“保大人。”
他又抓着医生问道:“我能不能进去陪着她。”
“对对对……”苏晓晓听到儿子的决定时已经绝望了,但又像是抓到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的稻草。
“让她丈夫进去,也许能帮到她。”
又对儿子嘱咐着:“予杰,你要劝若儿。她一定得为了自己和孩子,再大的痛……也要先忍下来啊。”
白予杰走进产房里,安若儿就躺在产床上,头发凌乱,因为汗水而湿漉漉的。她脸上已经分不出是汗水还是泪水……
她仍是一脸伤心欲绝地痛哭着。
他扶着她的头,让她看着自己。
“若儿,我来了。”
她眼睛望着他,可是眼泪却仍是不断地流出来,目光已经开始涣散了。
除了眼睛是通红的之外,她的整张脸孔是异常的惨白,没有一点活人的生气。
“妈……妈妈……”
她现在的样子,就像是她世界里的天,全倒塌下来了。
他害怕看到这样的她。
她连他,也拒于她悲伤的世界之外。
在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了她自己,一个人被痛苦淹没。
“若儿,不要不理我。”
他哑声说道:“若儿,我知道你很痛苦,可我和孩子们现在都需要你!
求求你,我求求你坚强一点!
你打给我的电话,我听到了,妈是为了保护你,保护孩子才出事的,你不能辜负了她为我们做的这一切。
若儿。求求你了,配合医生,把孩子生出来……”
本来毫无生气的安若儿突然惨叫了一声。
白予杰觉得自己的心脏都缩成了一团。
“扶好她!”医生突然对他命令着,而他接下来看到的画面。是他这辈子所看到的最血腥、最残忍的。
她就像是被放在屠宰案上被宰杀一样。
他只能看着她受尽凌迟痛楚,却什么都帮不上她。
还要把她困在他的怀里,也成为让她受这痛苦的侩子手之一。
她的手指原本还死扣在他的胳膊之上,但忽然就不再用力了。
两个孩子几乎是被强行地拉出了她的身体,他只听到医生急忙喊道:“快点,止血。”
孩子发出了啼哭声。他却满脸都是泪,颤抖着手,不敢再去确认紧闭双眼的她是否……还活着。
生产之后,安若儿一直昏迷了五天才醒来。
白予杰一直守在她身旁。
有时候看着她过于惨白的脸,他会吓得要探过她的微弱的鼻息,才会放心。
她的体温一直很低,他很想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可又不敢乱碰她一下。
好像他的碰触,也会害她再痛到了。
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睁开眼后,看到守在她身旁的是白予杰。
“若儿……”
“我想见妈。”嘴唇干裂,她哑声说道。
他知道她醒来就一定要见到妈妈,所以已经让医院把乔欣素的遗体留在太平间里。
他推来轮椅,抱她坐上去,又推着她一路到了太平间。
在冰冷僵硬的遗体面前,她转头,迟疑地看着他。
“这个……是妈吗?”
他点点头。“是。”
她趴在妈妈胸口,很冷,阴阳两隔的痛,让她失声坳哭起来。
安若儿虽然醒了,但一直沉浸于丧母之痛中,每次把孩子抱到她面前时,她就闭上眼睛,连看也不看一眼。
把孩子放在她身边,孩子本能的嘴巴一拱一拱地在她身上寻找吃的,她也仍是无动于衷。
风行磊站在二楼的窗前,狭长的双眸中染着一抹浓重的担忧。
为了方便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