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靠在精卫号船舷上默默抽烟的潘学忠,表面上平静,但是心里如同面前的大海一样波澜起伏。
他至今不明白到底是谁出卖了他------或者是那个讼师骗了他?
他当时亲自上门去找了常州公子梁萧白,把有关那个税警的情况对他说了。
梁萧白果然够朋友,他当时就保证自己不会说出一点点的,就连卖他空壳公司股票的事情都不会提到的。
后来,那个税警来找了梁萧白------梁萧白马上拒绝透露任何情况。
那个税警当时平静地对梁萧白说:“梁公子,你们梁家建筑公司在流求岛的事业非常顺利,盈利可观------这正是因为你家公司遵守流求岛规定才能得到的,若是有人蓄意违反它,而且还不得到惩罚,受损的也有你一份。”
“呵呵,不要和我说道理,我也许比你还懂!
我梁家可是行的端正,你们任何时候都可以前来查账!
但是,我对我以前朋友的行为忘了很多,这怪你们来晚了,惩罚不法行为是你们的事情,没有理由来找我。”
那个税警目光炯炯地盯着梁公子,说:“有的人不值得当他是朋友,别说曾经是了!”
“不,不!那是你认为的,我梁家自有一套行事之义。”
再后来,梁萧白偷偷找到了潘学忠,劝说他补交税款,不值得为钱钞的事情烦恼。
潘学忠苦笑了,说:“兄弟,我岂是心疼那点钱钞?!关键是还要追加判我三年劳役啊,还终生不让我从事股票行当了!”
梁萧白猛然想起真有这个法律规定!
他说:“你还是找个好讼师吧,我们真记不住有这样多的规定。”
这些年来,随着张岛主颁布的法律法规越来越多,寻常人等根本记不住,也弄不明白,自然而然就出现了一批专门替人打官司的人。
他们被人称为讼师,专门研究流求岛的法规。
潘学忠不得不聘请了一位要价很高的讼师------那个人分析了情况后,拍着胸脯说:“莫要害怕,我等可以补交上一大笔罚款便可,等着我去法官那里咨询一下再说!”
潘学忠眼睛亮了,这家伙认识八道河城的法官?!
他知道,那个税警只有查他抓他的权力,而真正的审判权则在法官那里。
如果能有办法解决那个法官的问题,那么他就啥也不怕了。
但是,等那个讼师回来后,却带来了一个让他沮丧的消息------那个法官原是流求军队的一个中队长,据说执法如山,竟然认为补上税金,缴纳罚款还不够,若是现颁布了相关法律后,仍然不收手,不改变还有不法行为的,还要严惩,坚决要让这样的人服劳役!
潘学忠当时听了后,都不会说话了。
那个讼师为他出了两个办法,一是彻底认罪,这样会在最低标准下受到相关的惩罚;二是离开流求岛,只要过一定的时效期,税警和法官都拿他没有办法了!
可是他的公司怎么办??
那个讼师说可以帮助他转让给他的妻子。
潘学忠明白,流求岛与大宋一样,都承认夫妻共同财产。
于是,他趁着那个税警还没有查出什么来,在一次借口去临安城办事的时机,一路跑到了文来河口------但是现这里的巡警与流求岛是一样的,感觉不安全,又一口气跑到马布里港。
潘学忠随身携带了两万多贯钱钞,他只能在承认流求纸币的地区活动。
他没有选择大宋境内,因为那里流动性差不说,还没有什么展的好项目。
总不能拿着钱钞天天躲在家里吧?!
他亲自考察了一下马布里港的经济情况,香料与粮食、木材等方面从事的商人太多,他单枪披马干没有优势,无法从大宋或是流求岛获得支持。
最后他选择了从事劳务输出行当,认为这一行本钱小,操作起来容易。
他避开与那些大商大户竞争,向着天竺大6的纵深去展。
这使他吃了不少苦------但是终究还是建起了自己的劳务通道,与一些偏僻地区的土王有了一定的关系。
大商大户一下子能带走几百上千的劳力,对他来说,能通过自己小小的商铺一下子带走十几个几十个人,也有不小的收入呢。
他可以找马布里港的大掮客拼团,也可以直接去文来河口联系一些小农场,小工厂,就是巴林岛那里也有一些市场嘛!
开始辛苦了些,但是等路子通了,自然就形成了良性循环。
最好的市场在流求岛!
他一想到流求岛便心中大恨:天天把那些破规定挂在嘴边,还不是就为了钱钞?!
还给你们钱钞你们竟然还不甘心-------还非要判我的刑!
后来,他听说幸福岛上正在成为黑人劳工中转中心,从那里转到流求岛的黑人劳工越来越多,听闻一些在澳大利亚西部种植棉花的农场极为欢迎这样的劳工,给的价钱诱人呢。
于是,他把新建不久的商铺托付给了一个助手,让他暂时主持经营------他则亲自去幸福岛考察一番。
潘学忠自认为自己是一个聪明人,在这个充满机会的世界上,他完全可以利用点什么,可以不必如同别人那样傻傻地遵守这个那个------如果他也如别人一样遵守规定,那么,他的聪明有何用,对得起他是温州农村出来的吗?
他拍着船舷,心里的信心一点点恢复,呵呵,再过那么几年,老子又建起一片事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