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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顶上风有些大,雪也有些大。 .t.
寒风卷起天上的雪,也卷起了地上的雪,呜咽着肆虐在这一方天空之下,仿佛万把长刀在这处天空疯狂的劈砍,于是,这方天空仿佛被劈成了一片一片的碎片,便愈发的朦胧起来,也愈发的令人窒息。
光明顶的半山腰上新凿了一个洞,洞没有门,积雪就是门。
葫芦亲王揉了揉眼睛,他的眼睛里尽是血丝,仿佛几天几夜没有睡觉。
他真的几天几夜没有睡觉了,他离开皇城便来到了光明顶,白天上山,晚上下山。
白天上山去远远的看着那熟悉的身影,晚上下山便在这洞里修补着一面破碎的镜子。
他站了起来,感觉腰有些酸,腿有些痛,脸上绷得有些紧,便轻轻的锤了锤腰和腿,向洞口走去。
他推开了门,便推开了厚厚的积雪。
他胡乱抓了两把雪,在脸上死命的搓了搓,一股寒意传来,他顿时感觉精神了很多。
他忽然摸了摸脸,发现有些扎手,才知道胡须有些长了,应该刮干净一些,穿整齐一些,万一女儿回头来看了他一眼呢?
女儿一定不想看见一个邋遢的父亲吧。
他摸出一把剑来,就着雪水开始很认真的刮着胡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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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虽然至今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但他相信她一定会回头的,一定!
他收拾妥当,摸出一根冰糖葫芦儿来舔了两口,想了想,觉得不妥,这么大个人了,还舔着冰糖葫芦儿,女儿如果回头,一定会瞧不起他的。
于是他收起冰糖葫芦儿,向风雪中走去,向光明顶上走去。
光明圣山没有路,原本有路,却早已埋在了大雪之中,他自然没有在意,就这么踩着及膝的积雪,一步一步的向山上走去。
如刀寒风撕扯着他的青衣,疯狂地切割着他的脸庞,将他的长发吹得漫天狂舞,他似乎毫无所觉。
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在意这风雪,他一颗心完全系在了光明顶上的女儿身上,至于其他的东西,他真的从来没有注意。
每一次上山,他都充满了希望前行,仿佛一个最虔诚的朝圣者,坚信在那山顶就会得到神灵的庇佑,就会实现自己的梦想。
那就是梦想!
每一次下山,他的梦想都被无情的击碎,但他从未丧失希望。
他在雪地里走得有些快,身子很自然的就有些向前弓着,像一个佝偻的老人一样,似乎有些艰难的在雪中登山。
他的心里有些着急,因为每一次上山,便会看见女儿心底的那片黑暗。
那片黑暗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减弱,反而又强大了一丝,这实在不是个好兆头,那后果他无法想象,也无法承受。
……
静静幼小的身体在狂风暴雪中岿然不动,她身边数十米范围内没有一片雪,没有一缕风,她的身边只有光明。
叶悲秋就站在静静的光明之中,她背对着静静,眼睛看向了空中肆虐的狂刀。
“二叔每天都上山来,却并没有找我,他一直看着你。所以,我想问问,你究竟是二叔的什么人?”
静静非常好奇,因为葫芦亲王对她非常好,但葫芦亲王这些日子天天上光明顶来,却都是远远的站在,最多向她挥挥手,而没有和她说一句话。
她走去,葫芦亲王便远去。
她回来,葫芦亲王便走来。
然后她才发现二皇叔的眼睛很少看向她,而是看向她的师姐叶悲秋。
但她同时发现了一个问题,叶师姐从未回头看一眼二皇叔。
在这冰雪覆盖的光明顶上,除了那些修士就没有一个外人上来过。
哪怕跑过一只雪狐,叶师姐也应该回头看上一眼的,但她偏偏就没有回头。
而且叶师姐的眼里流露出来的却是厌恶,发自内心的厌恶。
就连修炼,叶师姐似乎都没有静心,似乎无法静心。
“我并不认识他,有什么好看的?”
叶悲秋依然看着那呼啸的狂刀,脸色非常平静,仿佛不波的古井。
“他就是我二皇叔葫芦亲王,我不知道他不远万里在这冰天雪地里来这里的原因,但我总觉得他是为你而来。他……不会是喜欢你吧?”
叶悲秋自嘲一笑道:“师妹,这种事儿你不用去理睬,一切皆是因果,一切……终将得到报应。”
静静不明白叶悲秋这话的意思,但听上去却有股怨恨的味道。
她没有再问叶悲秋,而是决定一定得问问二皇叔。
……
葫芦亲王向愈发狂暴的风雪中走去,他又来到了光明顶,在这模糊的大雪中,四处搜寻那个熟悉的身影。
然后他又看见了那个背影,今天她依然穿的是一件白色长袍,长袍有些宽松,却没有随风雪而舞动。
她的秀发就披在肩上,她正背对着他,散发出无锯明。
葫芦亲王嘴角挂着一抹笑意,他在雪地里蹲了下来,眼中那些密布的血丝已经消退,一双如孩童般清凉的大眼睛透过弥漫的风雪,无比清晰的看着那个身影,也同时看见了那身影里藏着的黑暗。
叶惜花手持圣典从神殿走了出来,她看了一眼站在极远处光明顶边缘的葫芦亲王,摇了摇头,向静静和叶悲秋走去。
葫芦亲王上光明顶她自然是知道的,他上来的原因,她也是知道的,只不过知道是一回事,如何去解决,又是另外一回事。
“你……应该去